陶渊明在千秋观学道一年,修为进境极快,不止是搜灵诀修行迅捷,和小草朝夕相处,心情也非常愉悦,真元的积累速度远超预期,且心思更是透彻,什么道法都一点就透。
不到半年时间就恢复了金丹修为,且破境后期,再过半年,竟然一举迈入元婴!
可惜,遵照白虎神君法旨,陶渊明需要离山了,回到世间弘扬大道,只得和老师贺孚、师兄贺小草依依惜别。
他在千秋观修行期间,怀仙观那边也陆陆续续又收了几个弟子,有东海何长瑜、颍川荀雍、泰山羊璿之、江陵刘程之,皆为名士,几人常常在一起谈论道法,相互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除此之外,千秋观二道长贺竹也收了几个记名弟子,有淮南太守刘敬宣、散骑常侍张诠、江州主簿庞遵,甚至还有谢氏大族的谢景夷。
上述之辈,大多是慕名而来,都读了陶渊明那篇桃花源记文字,陶渊明也不知怎么流传出去的。
尤其文章最末一句提到的刘子骥访而不得,引发了大量观注,都向刘雅打听其中的究竟,被刘雅一齐带进了桃花源。
原本陶渊明不是很喜欢和达官显贵打交道,但老师贺孚转述白虎神君的话,告诉陶渊明,大道修行不止在己,也要度人,于是陶渊明做了一个决定,接受征辟,入为江州祭酒,主教化地方。
与此同时,刘雅在涅阳五朵山开馆授徒,弘扬搜灵诀功法,与陶渊明一个在野、一个在朝,相得益彰。
搜灵诀对入门的要求极低,但凡稍有资质者皆可修道,这与北方五斗米道,江东上清派、灵宝派、金丹派,江南李家道、帛家道、于君道等形成鲜明对比。
不到两年光景,怀仙派便在南阳、江州两地开枝散叶,势力大涨。
这一日,侍中张玄行船使于江陵,路过阳岐时,见有人踩水而来,立于船边欲上舟驾,张玄见他登萍渡水而两足不湿,知是修行高人,于是喜而相纳,问其姓字,自称刘程之。
刘程之、周续之和陶渊明并称浔阳三隐,素有贤名,张玄也是听说过的,又问其来意,刘程之道:“偶得鱼鲜,料使君舟中当有脍具,是故来耳。”
张玄令人取脍具出来,刘程之拿着个胳膊大的鱼篓往外倒,一尾又一尾,足足倒出百八十斤,这才收了篓:“余者先养着,明日再食。”
一场鱼宴,张玄船上百十人皆得享鱼脍,皆赞鲜美。张玄问其何以求,刘程之笑答:“只求口腹之欲,无他!”言罢,飘然而去。
张玄为其风度所折,甚为惆怅,环顾左右:“此高人也,吾不能得之,憾事矣!”
随侍者有王嘉、孙彻、马俭,俱为楼观道士,私相议论:“我楼观一脉,自梁祖飞升后再复式微,我等居张侍中幕下,存振作之志,惜无尺寸之功,不若往说刘程之来投,也好让使君高看一眼。”
禀张玄后,张玄大喜:“若说得此人来投,当记三位之功!”当下停船,送三人上岸。
三道追着刘程之行了七、八里,却始终追之不上,只得高呼:“刘道友慢行,楼观门下前来拜访!”
刘程之这才止住脚步,回首笑道:“使君舟中,早见诸位,一直相奇,却原是楼观门下,难怪!”
三道都问:“此言何意?”
刘程之道:“我师尝言,我这一脉,源起楼观。”
三道大喜:“程之兄也为楼观弟子?却不知分属何脉。”
刘程之道:“我师丁仙姑,乃怀仙一脉。”
三道面面相觑:“惭愧,孤陋寡闻,却不知传自哪位祖师?”
刘程之道:“我师祖白虎神君,传自尹祖。”
这辈分就太高了,三道都央求刘程之带路,要拜见丁仙姑。
刘程之也不推拒,将三道引入桃花源,于怀仙观拜见丁九姑。
三道只是筑基修为,丁九姑都不用展示道法,便压得三道喘不过气来,简短相谈,于道法上的指点更是醍醐灌顶。
又说及来意,丁九姑道:“也罢,楼观隐落、大道衰微,老师也心中不忍,程之可随张侍中入京,振我楼观道统。”
三道大喜,迎刘程之而归,入于张玄幕中,巡视之后归京。
张玄与刘程之夜夜清谈,对其甚为倚重,纳其谏,回京后建通道观,交王嘉、孙彻、马俭主持,一年间,便收道士四十余人,皆由刘程之传授搜灵诀。
桃花源中,等最后一名弟子辞别山门,顾佐大袖挥动,收了恒翊世界投影,山水恢复原貌。
半个月的休沐期开始了,让大家都休息休息,顺便回乡传扬一下道法吧,弟子们总窝在山里,是不人道的,也不利于弘扬道法。
这三年里,他研修恒翊世界投影之法,道法越来越趋于成熟。
固化后的世界与固化前的神识世界有本质上的不同,进行投影时差别极大。
初来乍到,投影时纰漏很多,顾佐只敢以之哄一哄武陵渔人之类的平头百姓,陶渊明、南阳太守这等身具修行的访客前来探寻时,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