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燕并没有见过许安,但是他心中笃定说话那员骑将就是许安。
他看着玄铁胄下那张略显年轻的脸庞,手不由自主的搭上了马鞍旁的弓箭。
不到数十步的距离,张燕自小便好勇善斗,少时又经常上山打猎,弓术不说百步穿杨,但是也是一等一的射手,区区数十步距离,张燕自觉起码有五六分的把握,一箭射中许安。
张燕微微阖目,心中不断权衡着利弊,思索着自己的判断。
此时大门洞开,若此人真是许安,自己射死了许安,他一死井陉关群龙无首,对攻城自是大大有利,甚至一战而下也不是一定。
不过刘辟和龚都也在许安麾下,这两人乃是黄巾军的宿将,只怕是一时间也难以破城,而且如今自己身旁骑兵并非太多,只怕是难以阻止城门关闭。
但是若此人不是许安,不仅会激怒了关上的守军,而且还让自己和麾下的军队陷入险境。到时候双方鏖战之际,紧随而来的汉军便会毫不费力的吞噬掉他们的性命。
就在张燕心中盘算之际,许安身后一员身形魁梧的骑将驱马靠了上来。
张燕摸向弓箭的手也慢慢的停在了半空。
身形魁梧,壮如熊罴,倒提着一把长柄的战斧,此人或许就是张牛角生前提及过的太平道渠帅龚都。
张燕早就听说龚都在军中颇有勇名,广宗一战,就是龚都作为先锋,率先击破了汉军的军阵,才让广宗的黄巾逃出生天。
机会转瞬即逝,现在有了龚都在许安的旁边护卫,射杀许安的概率无限接近于无。
张燕内心也松了一口气,当时的压力也确实太过于沉重。
许安好像有点不耐烦,扯着枣红马的马缰晃了两晃,见没有人回应好像要返回城中。
张燕赶紧打马出阵,高声回道:“我等正是张牛角的部众。”
许安注意到了出声回应的张燕,回答他说话的这名骑士穿着和四周的骑士相差无几,但是声音颇为洪亮,虽然看不到长相,但是许安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觉得此人应该就是后世那一统太行的黑山军统领——张燕。
许安扯动缰绳,侧过战马,平视前方大声问道:“你是何人?”
“某乃张燕,本姓褚,军中人称’飞燕’。”
张燕轻轻夹了夹马腹向前走去,他很清楚关内有如此雄壮的军卒,只怕是就算倾尽全力攻关,结果也不过是徒劳的,反而是便宜后面追击的汉军。
想到此处,张燕也下定了决心,能已数百人搅动风云,奇袭井陉关,短短月余一统太行中段,拥兵上万,想来也不是什么鼠辈,如今已到了这般田地,归顺许安也不失为良策。
更何况他张燕在太平道中连渠帅都不是,而许安不仅是太平道的渠帅,还是人公将军张梁的弟子,甚至还有传言说太平道的仙书《太平经》就在许安的身上。
张燕策马行到近前,许安这才看清张燕的面目,与许安所想不同,也和后世的三国志之类的游戏不同,张燕并非是一脸的络腮胡,凶神恶煞的模样。
反而看起来颇为中正平和,蓄着短而尖的山羊胡,眉目清明,披着一身黑色的战袍,外罩着一件半身骑甲。
张燕打马上前,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骑将一边问道:“敢问将军可是许安?”
“正是。”
戴着玄铁胄的许安看起来颇为英武,肤色略微有些黝黑,蓄着短髯,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怎么打理,在一身汉军华丽的将校甲衬托之下,更是添上了数分的威势。
“你们不是一路打到了瘿陶吗?我提兵攻下井陉就是想来策应你们起事,怎么你们反而到了井陉?”
许安虽然明知道历史上的进程,但是还是问道。
张燕叹了一口气说道:“汉军援军来势汹汹,兄长张牛角在瘿陶不幸被流矢射中,病死在军中,汉军追击甚急,某不得己想从井陉逃入太行躲避官兵的追杀。”
“汉军离我军可能只有两日的距离,前锋骑兵可能只有一日的脚程。”
“我在山中也曾听闻张牛角的威名,不想竟然病死在瘿陶,造化弄人啊。”
许安附和了一句,旋即说道。
“既然汉军将至,张将军可以让人先行入关,我看军中有不少家眷,到时汉军一来,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
张燕略微有些犹豫,家眷先入关内,许安几乎就拿到了他麾下大半军卒的命脉,但现如今形势逼人,他还是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张将军不如入关一叙。”
许安看到张燕点头,面上露出笑容邀请道。
张燕下定了主意,也没有再次迟疑,点了点头,便带着随行的骑士跟着许安一并走入了关内。
张燕心中微微有些恐惧,跟在许安的马后通过了高大井陉关关门,关内大队的黄巾军军士已经集结了起来,组成了一个个整齐的军阵,诡异的尖鸣音,还有稀奇古怪的背旗和军旗,看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