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你干什么?”他问。
禾晏不让他关上门,歪着头看他,“都督,你明日就要走了啊?”
肖珏没理会她,关了关门,禾晏半个身子卡在门里,他也关不上,便索性一甩手不管了,往屋里走去。禾晏轻易而举的越过门,进了他的房,跟在他身后殷勤开口:“都督,此去漳台,有没有想过带上我?”
“你?”肖珏嗤笑:“带你干什么,嫌拖后腿的人不够多?”
在这人眼里,指不定所有他以外的人都是拖后腿的。
“这话未免也太低估我了,我能帮你对付乌托人。”
“罢了,”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扬眉道:“一个侍卫就能让你受伤,还说什么打乌托人,禾大小姐,做梦呢。”
“上次那是特殊情况,而且丁一也不是普通人。”禾晏辩解了两句,却心知肖珏说的也有道理。她身上伤还未好,这些日子连训练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牵扯了伤口留下遗症,倘若跟着去漳台,上了战场未必不会添麻烦。而她擅长的排兵布阵又不能发挥出来——一支队伍里,有一名主将就够了。
“好吧。”禾晏只有些遗憾的道,忽而又想起什么,看向肖珏:“都督,从此地到漳台,来回也要一月,加之与乌托人交手,只怕你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冬。我伤口早已好的七七八八,那这些日子,我还做什么?纵然是三倍日训,你不在,我做了,你该不会抵赖吧?”
“又或者?”她怀疑的盯着肖珏,“你其实是想借漳台之战行金蝉脱壳之事?你不会不打算回凉州卫了?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
肖珏停下收拾桌上书卷的动作,转过身来,倒将仰头看着他的禾晏唬了一跳。
他眸光落在禾晏脸上,低头道:“其一,我没有你这样无聊。其二,你并非我未婚妻,不必说什么将你一人扔在这里不管。其三,我不在,岂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
“什么叫称我的心意?”禾晏道:“你可别冤枉我。”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禾晏,漆黑的眸子一片深邃,只问:“哦?那你为何诸多打听?我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禾晏脱口而出,“我会想你啊!”
能不想吗?她只有在肖珏面前表现的越是拔萃,得了肖珏的青睐和信任,才能更快的、更光明正大的、以一个略微平等的身份接近禾如非。这么个活菩萨,金宝贝,她能不想吗?
似是被她的话意外了一瞬,肖珏撇过头去,哂道:“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你别一口一个骗子,除了身份之事,我可从没骗过都督,方才的话也是真心的,难道我们暂时分别,都督不会想念我吗?”
肖珏:“并不会。”
禾晏:“……好歹也一起出生入死过,你也不必如此绝情。”
肖珏问:“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回自己屋去,我要锁门了。”他扣着禾晏的肩,将禾晏往中门处推。
“都督,我有时候觉得咱俩身份是否颠倒,你这样防备我,好似你才是女子,我会玷污你清白似的。”
“你废话太多。”
禾晏被他塞的腿都进了自己房间,知晓这人是真的不想让她继续留在屋里,便趁着上半身还能动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从怀中摸出一把零碎之物塞进肖珏手中。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禾晏隔着门对那头道:“虽然都督你如此无情,但我还是重义之人,此去漳台没什么可为你践行的,送你这些,路上慢慢吃吧。我就在卫所恭候你的好消息啦。”
说罢,便也不等那头的回答,自己上了塌,将灯吹灭,就寝了。
门的另一头,肖珏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那是一把柿霜软糖,外头只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糕纸,光是看着,就觉得香甜。
宋陶陶与程鲤素一般,自打来到凉州卫,隔三差五的送些小礼物来。她自己爱吃甜食,便托赤乌去城里买了许多,也分给了禾晏不少。
禾晏是想,肖珏少年时将那只装着桂花糖的香囊随身携带,爱吃甜食这事不假,上回给他买的糖葫芦不肯要,大概是因为是在城里小贩处随手买的,肖二公子不肯吃这种路边点心。但这把柿霜软糖,可是宋陶陶央赤乌去正经酒楼让厨子做的,这下应该能入肖珏的眼了。
总不至于连这也不吃,那也太过挑食。
但愿他能知投糖报李这个道理吧!
……
禾晏第二日醒来,去演武场日训,快至正午时,用午饭的时候,程鲤素跑来了。
他这几日为了不见到宋陶陶,搬到禾晏曾住的通铺屋里,众人都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不曾想竟真的坚持到现在。只是比起从前住的屋子,当是简陋了不少,难以维持他翩翩少年郎的模样,瞧着脸蛋瘦了一圈,发带也忘了与衣裳搭配成同色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禾晏面前,禾晏正喝着野菜汤,差点被程鲤素撞倒,禾晏问:“什么事跑得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