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下一百遍了。”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说话的风格都变了?”
两人一时有些愕然,突然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外边星光和月色越来越明亮显眼了,四方型的天井院落如同早晨时的那么明亮。但又与阳光不同,象是每个景色都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太真切,但又叫人感觉很明亮,这种亮色给人一种很愉快的感觉,特别是外间的道路上还有持续不断的欢呼声,还是陆续有烟花升上天空炸响。
“今天青城的烟花商人笑死了。”张永安道:“本来是为了年底前备的货,今晚一晚上全出去了。”
“中枢政体要变,地方政体也要改变。”吴伯与突然道:“老兄,有没有兴趣出去当一任郡守?”
“郡守?”
张永安沉吟片刻,摇头道:“现在还不是太明朗,也不知道这种过度是好还是坏。我们已经在文宣司挑大梁了,虽然都不是正职司官,但也挂了副司官的名义,如果过度一下能干上正职,倒也不坏。但如果是瞎耽搁功夫,那我觉得还不如留下来比较好。”
“老兄仔细想想,梳理一下大人的思路就明白了。以后中枢是大政府,大格局,精细化。对应地方,则地方也是大政府,以前的地方官,到任之后先拜上官,然后结好巡按御史,过路的官员和名士不要得罪,地方上再和大宗族大士绅搞好关系,每年的年底能收上来七成以上的钱粮,不要出忤逆不孝有伤名教的大案子,三年一任,定然考评上等,最不济也是中等,能安然的继续混日子。什么刑名钱粮仓储文教,不过就是看和地方上大士绅相与的好不好而已……以后就完全不同了,郡守就是汉之太守,各司在各郡肯定会有垂直的管理,但郡守的权力肯定也会远远大过于现在的知府,汉之郡守是十分贵重的要职,李广等名将,皆为两千石的郡守耳。”
张永安笑道:“叫老兄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动心了。不过,再贵重,和记的郡守和汉唐的太守和刺史还是有不同的吧?”
“不同大了!”吴伯与道:“所谓出将入相的老话不必提,但我敢打保票,二十年后和记的宰相,必定会有地方从政的经历。”
听到这里,张永安感叹道:“我大明内阁的辅臣,无一人有地方任职的经历,皆出于瀚林和京官,为政者能知晓地方民情,晓畅政务者,太少了!”
吴伯与笑道:“前汉担任过太守的由一百一十八人中,五十七人有过两郡以上太守的经历,其中最多的“飞将军”李广甚至当过八个郡的太守。可见,西汉在太守上下及横向交流上十分通畅。”
张永安道:“老兄的意思我懂了,日后中枢用人,多以地方交流而任职,中枢可至地方,地方也可任中枢要职。不象现在,大明官员以科甲定前途,考的越好,就越是可能留在中枢。一旦留任中枢,除非不入翰林者才有可能直接以侍郎身份外放为总督。若是到尚书一职,其实也就是汉之九卿,则绝对没有可能外放。一旦要外放,就是贬斥,如果坦然任之,会被人瞧不起的。”
“正是,君所言者,就是杨一清故事。”
杨一清就是大明二百多年来唯一以阁臣身份又出外的大臣,尽管任职是十分重要的三边总督,仍然为时人所嘲讽,认为他过份恋栈权位,从阁臣出外就理应辞职回家,汉时的九卿出外为太守,或是唐时的宰相出为节度,在大明这种情况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