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一仗打完之后,我们自请在哪里驻扎的事情。”
“这事还能我们作主?”卢四感觉好笑,对张彦升道:“你这是中了哪门子邪?”
“不是。”张彦升摇头道:“上头和我说了,打完大仗,各部在短期内会分散驻扎,主要是几个方向,一个方向是跟着开拓的先遣队往北,听说奴儿干城是顺着脑温江一路北上,在脑温江和松花江的交界地方,大约在这里一千五百里左右,先遣队已经开始陆续集结,准备往北方前行,会有很多小部族的人当前导,但越是北上深入,危险肯定就会越大。”
“这事我听说过。”卢四放下书,神色凝重的道:“我也考虑过想加入先遣队北上。”
“你和我想一块去了。”张彦升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挥拳道:“丈夫处于这般的境地,当然是要为国家开疆辟土,重现班超故事才是。奴儿干城当年是奴儿干都司的核心地带,恢复此城意义相当重大,另外还有两条一直到库页岛和极北之地的驿道,暂时没有能力修复,但可以用先遣队来打通,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驿道,还有奴儿干城,恢复的话,大明失掉的荣耀,咱们和记就算是又拿了回来,而且咱们和记不象大明,占着了就一定有便宜可拿,才不会拿自己的钱去贴补那些王八蛋,弄的自己精穷,贴补不起了就只能放弃,这亏本买卖张大人才不会干。”
卢四笑了一下,说道:“沿着各条水道北上到奴儿干城,还有大明当年最重要的造船基地呢,大明总兵曾经在那里摩崖刻石纪念,听那些部族的人说,刻石现在还在。”
张彦升道:“那不是和窦固勒石燕然一样?听说驻漠北的部队正在派人寻找窦固刻石。”
“一定能找到。”卢四道:“水道刻石,我也想去看看,那还是洪武年间的事,我们大明先祖们揭竿而起,斩木为剑,把蒙古人从中国赶出去,又一路北上数千里,占据大片的地方,洪武年间的国力,太祖高皇帝的军政能力,真是令人悠然神往。”
张彦升道:“听说往奴儿干的水道是为了造船?”
“没错啊。”卢四道:“因为沿江两岸都是巨木,驾船沿水道一路北上,砍伐北边的巨木造船,放船而下,相当的节省人力,几千人就能造出很多战船出来,当年北方水师的船只,几乎都是在脑温江上造出来的,最不济,也是在奴儿干等地砍伐巨木造出来的。我们和记现在在宽甸一带就有专门的伐木人员,砍下木头从鸭绿江放出海口,然后捞上船直送台湾。”
张彦升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福建湖广那边都没有什么大木头了,而且山中砍伐运输相当困难。”
卢四悠然道:“很简单的事,你在湖广砍下来,还得陆路运到海边,咱们这边可能在山里砍也困难,但可以从江口出海,再从大海一路到那边的港口,相比较之下还是容易的多了。”
“不说这个了,”张彦升道:“北上是一处,去台湾也是一处,不过我考虑过了,我打小在草原长大,骑马赶路我不怕,钻密林走草原不在话下,叫我坐几个月船,或是成年累月的在海上我实在有点犯怵,还是留下来的好。还有一处就是往西北,到巴尔虎草原的西边,和蕃骑配合,剿灭那些极北的蒙古人,也是俄罗斯人说的布里亚特蒙古人,同时也挡住俄罗斯人,不叫他们继续东进……卢四,你说说看,你打算往哪儿?这几个地方,需要青年军官带着少量的精骑,可能很艰苦,不管是北上还是往南方台湾,或是西去,总之都是兵站和补给点不完全,很少能得到后方支持的地方。对我们这些一直在商军团内听着军令打仗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
张彦升看着卢四,认真的道:“我想咱们在这个年纪已经有这样的成就,总归还是想要继续往上走的,如果想混,留在大部队里就行,如果想得到更多的战功,继续很快的往上走,挑一些危险的地方,打报告请调,多半都能成功。我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准备请调了,咱们要走的话得赶紧的了。”
“要是我们走的话,部队谁带?”
张彦升一征,看了看帐篷外四周的军人们,这支部队是他的老中队加上另外调来的部队组成的,几个月时间组合起来,指挥上已经相当的纯熟了,张彦升几乎认得每一个士兵,对他们相当的熟识,也投注了很多感情和心血在这支部队上,从情感上来说,他当然舍不得,可是从理智来说,离开才是对自己未来前途最好的决定。
张彦升缓缓道:“北上需要人,但也不能负担太多人,我估计我们最多能带走一个中队,甚至不满一个中队,肯定要挑选主动愿意跟我们北上的老兵,要精锐劲卒。其实说真的,北上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猎骑兵和枪骑兵才是主力兵种,上头之所以在各处选拔青年军官跟随北上,估计还是打的锻炼军官和士兵的主意,精中再选精,能在北边那种艰苦环境里锤炼出来,估计会有一个较大的提升吧。”
虽然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过张彦升还是略有些紧张,不管怎样,奴儿干城现在就在一片荒芜之中,恐怕连明初的情形也不如。明初时也就是元末,元朝在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