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时老奴看到十三山,心中大恨,感觉若是自己年轻时必然会把这根钉子给拔出来。而他的子孙和侄儿们全无用处,放着这根刺扎在肉里,以前不当回事,反正要驻守粮道,留一些兵围着就行,现在看来,两年多时间放着几千人驻守,虚耗的粮草已经是天文数字,现在所有人才明白过来,当初没有拔下十三山这颗钉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失误。而现在就算想硬拔也不可能了,山上有了充足的粮草,还有几千受过严格训练装备很好的步兵,据险而守,没有几万人的强攻怎么可能打的下来。而几万主力不打辽西,去打十三山这样的硬钉子,啃这个硬骨头,老奴自己都是下不了决心。
睡醒来之后,努儿哈赤静静的躺着,并没有动弹,只是时不时的侧一下身,缓解一下腰部的压力。
他感觉头部疼痛,其实应该是严重的高血压造成的手麻和头疼,但这个时候的人哪知道这些,老奴只能感觉自己头疼不安,睡醒了之后比睡前还难受,同时手麻,腰部酸痛,简直是想要他的老命。
一直到号角声和鼓声渐渐响起,并且越发激昂,努儿哈赤才彻底睁开昏花的两眼,挣扎着走出自己的大帐。
四周是两黄旗的精兵强将,无数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满洲贵族和大将簇拥在大汗身侧。
两黄旗的六十个牛录才是现在八旗中实力最强的牛录,不仅牛录数最多,而且是最为强悍的将士充斥其中,每个牛录都几乎全部是满编的三百丁,而且不少牛录是超编的,也就是三百丁以上,甚至有四百丁以上的大牛录。
这些牛录被努儿哈赤分给三个最爱的儿子,阿济格十五个,多尔衮十五个,多铎也是十五个,努儿哈赤自己留十五个最强的牛录,但言明自己身故之后,这十五个也给多铎。
现在才十来岁的十五阿哥已经是八旗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兄弟三人同出一母,掌握着两黄旗,由于其同出一母,所以必定能团结一心,努儿哈赤也是为这三个儿子操碎了心。
多尔衮号称要学习,已经跑到皇太极那边去了,阿济格则去了代善的左翼观战,同时跃跃欲试,想要领兵出战。
努儿哈赤相当放心,他知道代善不会叫阿济格出战,所以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无数披着重甲的将士围着大汗,在他们的远方数里处就是战场,整个八旗的营地绵延十几里,努儿哈赤所在的营地距离最远,当然也是最为安全。
一个正黄旗的侍卫牵过来一匹战马,等候着努儿哈赤的命令。
一个正白旗的梅勒章京跪在努儿哈赤面前,向他解释皇太极的战术,还有领兵的人选等等。
“很好。”努儿哈赤仔细想了想,说道:“四贝勒的部署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叫他率部奋力攻城,攻下之后就屠城,不屠光不封刀!”
对袁崇焕和宁远城中的文官武将,努儿哈赤有着切齿的痛恨。
人越老就越容易偏执,在进入辽西之前努儿哈赤没有想到明军会不抵抗,而一路顺当到了宁远,遇到抵抗的人他反而又接受不了了。
如果能打下宁远,一定要尽屠城中所有军民百姓,一个不留!
在大汗充盈的杀气之下,侍卫和葛布什贤和白甲们都站远了些,那些近侍随从则是低下头,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响动。
这时人们的救星到了,多铎骑着一匹小马赶过来,很远叫欢笑叫道:“汗阿玛,汗阿玛。”
只有对着自己心爱的幼子时,努儿哈赤脸上才露出真心欢喜的笑容。他张开双臂,笑道:“小十四,到阿玛的马背上来!”
在多铎跳下自己的马时,努儿哈赤又紧张道:“小心些,不要摔着了。”
多铎平时一脸骄纵之色,对很多人完全不客气,甚至可称是飞扬跋扈,甚至在皇太极当大汗之后,收拾了很多异已势力后,对多铎也完全没有办法。
手中有三十个牛录的实力,完全能在八旗内横着走。
只有在对着自己父汗的时候,多铎才有真正的童趣,也象个正常的少年。
“没事,我身手好的很。”多铎果然身手还不错,在一个侍卫搭起胳膊后,他轻轻一踩,整个人就上了马,坐在努儿哈赤的身前。
努儿哈赤道:“刚刚去哪里了?”
“在犹豫。”多铎道:“想去看大贝勒打仗,又想去看四贝勒。”
“他们都会打仗。”努儿哈赤甚为慈爱的道:“我想你还是去看四贝勒吧,他打仗勇猛不下大贝勒,但临阵指挥更强一些。”
“哦。”多铎对皇太极一点也不喜欢,感觉八哥磊落的表情背后有很可怕的东西,那是一种跋扈少年理解不了的东西,这很叫多铎害怕。
相比之下代善虽然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倒是没有皇太极那么可怕。
不过父汗的话多铎是从来不回嘴的,当下乖乖的应下声来,父子二人共乘一骑,往着宁远城缓缓而去。
“汗阿玛,今天能打下宁远吗?”离战场越近,就越是感觉到攻城战的残酷和战场情绪的火热。
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