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俞士乾等人的眼中可以看到一些旧战场的痕迹,也有一些废弃的墩台,荒废的村落,还有一些村落有人居住,这些村庄冒着火光和浓烟,躲藏起来的百姓被搜出来,当场杀死,留下一些人留下来当向导,有一些女人被抓起来,她们抱着的小孩或婴儿被当场杀死,在妇人的哭泣声中乱兵们大笑着凌辱她们,然后将这些女人放在女营里头,一直到她们目光呆滞,骨瘦如柴之后再杀掉。
如果抓到漂亮的女人,小兵们就要献给头目,有一群兵抓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他们一边调笑着,一边把这女人送到周大牛这边来。
这伙兵是周大牛的部下,他们对沉默寡言而勇悍异常的周大牛也十分敬畏。俞士乾麾下全是边军,但边军只代表经验丰富,不一定就勇悍敢死,周大牛就是一个著名的武艺和胆气双全的将领,他的部下也有三百来人了,其实按周大牛的功劳该带着更多的部下,但整个流贼队伍才两千左右,俞士乾绝不会叫周大牛带更多人手,以防自己的权力失衡。
“将人留下吧。”周大牛见状,无奈的吩咐着。
那少女长相很普通,只是胜在年轻,看起来有几分灵秀,若在以前周大牛不会收这女孩,但现在他知道自己若不收,这伙兵就会带下去凌辱,然后把人送到女营,那样这女孩受的苦楚更多,他身边正好缺一个浆洗衣服的人,索性就留了下来。
周大牛吩咐自己的亲兵把人带回去,跟着自己的中军行走,他和成方赶到俞士乾身边去。
“前头就是灵丘了。”
抓来的向导和老周一起观察地形,前头有一条玉带般的河流横亘在各人眼前,河流两侧仍然是无尽的山峦,很少有平原,不少田亩都是在半山腰甚是山坡的顶部,如同一块块的补丁,这个冬季显然又是干旱和严寒,秋天时种下的麦子出苗的情况都不很好,麦苗出的稀稀拉拉的,有高有矮,有不少地方麦苗干脆没出来,好象人半秃的头顶,斑驳陆离,十分难看。
“这条河是唐河,往下去是恒河,两条河都是一二百里长,往北去就是桑干河与白洋河,那两条是大河,咱们身后就是平刑关,往前头就是灵丘,那里山也多,算是阴山山脉。”
当地捉的向导只知道大体的道路,比如从眼前的路往前,前方是三条分开的官道,一条往广灵,一条往灵丘,一条往繁峙,在晋东这里可是七山二水一分田,地方大,但多是高山和丘陵地带,有不少佛寺名胜,城镇很少,从繁峙到灵丘再到广灵,若是在南直隶,州县的数字恐怕要多出好几个来,人口数字也要多十倍以上,但在山西这里,放眼看去很少有村落,眼前是数不清看不透的高山和一条条的河流。
俞士乾看看前方,对老周道:“大同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老周笑道:“他们现在装睁眼瞎子,绝不会上报朝廷,不上报朝廷,那些总兵,副将,怎么能擅离信地,他们现在巴不得咱们不是到灵丘,就算到灵丘也是抢一票就走,或是藏在山里当寻常的土匪,要是咱们回转山西或是去北直隶,那帮人才是高兴哩。”
俞士乾道:“想想上头的人确是如此,既然这样,咱们就往灵丘,再往天成卫地界,过了这一冬再想办法往西去。”
这一股流贼队伍中陕西和甘肃来的边军很多,这是一股俞士乾也没有办法忽视的力量。再者说这几年陕甘那里的流民多,边军也过的很苦,俞士乾觉得到了陕北可能会裹挟更多的人进来。
他踌躇满志的道:“我们要攻下灵丘和广灵等城,造大声势,然后积储粮食,用灵丘的铁器打造兵器,这样就算有边军来打也不必过于害怕。”
俞士乾转头向身后一个中年男子道:“老李,你说灵丘有不少精铁,是不是真的?”
“老李”就是李明达,他是范永斗亲自交代跑到这股流贼中来的,这一次差事范永斗许了他整整五千两银子,够他挣两辈子也挣不着的巨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然他绝不会敢跑到流贼队伍中来冒这般奇险。
“是真的。”李明达壮着胆子道:“若不是真的,在下岂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俞士乾盯着李明达看了一眼,呵呵一笑。
李明达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住了一般,俞士乾的眼中毫无生气,也没有丝毫的人类情感,有的只是冷漠和残酷,还有暴戾气息。
这半个月李明达一直跟着这支流贼队伍行动,怂恿对方往灵丘和李庄方向去,说灵丘是有大量精铁,李庄则是和裕升的库藏区……这些都没说假话,只是他从头到尾没有提张瀚和他控制的弓手武力。
不论是范永斗还是李明达,对张瀚捣鼓出来的东西都有几分忌惮,他们害怕张瀚又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出来,也担心俞士乾等人会有所忌惮而不敢来,所以范永斗叫李明达从头到尾干脆不说,免生事非。
俞士乾笑了笑之后,向李明达道:“老李你跟我们一起走,到时自然知道你说的真假。”
李明达心一沉,他原本打算在进灵丘前就离开。
李明达道:“在下是本份商人,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