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乾国的花花江山,比起荒漠的贫瘠,一统诸夏故土,才是真正的夙愿。
若是双方近些年,能不开战,那就最好不要开战。”
说到这里,大皇子顿了顿,指了指脚下,道:
“那份嫁妆的安置,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不过,对于郑将军你而言,这确实最大的优势;北封郡是大燕的最西边,雪海关,则是我大燕现如今疆土的最东边。
将蛮兵安置在这里,远离荒漠,可以最大程度地限制这支蛮兵呼应荒漠作乱的可能,同时,蛮族人和野人,有着根本上的区别,他们是不会和野人相勾连的。
这一点,无疆问过郑将军麾下的金术可,他们对野人,是很瞧不上的。”
郑凡长舒一口气,
吐出了四个字:
“以夷制夷。”
大皇子闻言,眼睛当即一亮,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精辟。”
紧接着,
大皇子又道:
“就这四个字,可以抵得上万语千言,只要这四个字在朝堂上请人说出来,这支嫁妆,就必然是郑将军你的无疑了。”
以夷制夷,
无论是从“审美”角度,还是从大燕国策角度,又或者是皇帝和朝臣们自我感觉良好角度,都可以说是搔到了他们的痒痒处。
乾国,不是蛮夷;
楚国,也不是蛮夷;
在燕国官方宣传里,大家都是诸夏兄弟,当年都是受大夏天子命去开疆拓土的,所以,本质上,是一家人。
这个宣传口吻,在大燕吞并三晋之地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你看,野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我们,抛开燕晋的隔阂,其实本质上,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人。
将民族对立,消磨成了王朝更替,可以极大的抵消掉被征服国度子民的排斥感。
而整个大燕,唯一能够适用“以夷制夷”方针的,真的只有郑将军的雪海关,再无第二处!
但,
郑凡还是很郑重地问道:
“殿下,您这番盛情………”
“莫非,郑将军以为孤是想拉您下水,站在孤这边?”
呵呵,
从“我”变成“孤”了。
郑凡讪讪一笑。
“孤,已经没有半点可能了,孤明白,天下人也明白,郑将军,您心里其实也明白。”
若是第一次望江之战没败,哪怕娶了蛮族公主,被剥夺了兵权,但终究还有日后出山领兵的希望,就像是之前的靖南侯一样。
但因为你失败过了,所以,再想领军出征,就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郑将军,孤所想要的,是一个希望。”
“希望?”
“是人,都会有私心的,这句话,郑将军您觉得呢?”
“人非圣贤,这是自然。”
“孤所求的,就是这一个希望,因为孤不想下半生就沉寂于王府之中,遛狗逗鸟,过那闲散日子;
望江漂泊的数万儿郎尸首,孤一日都不敢忘,孤,还想着赎罪!
孤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可以马革裹尸,这样,才能将该还的,都还回去。”
郑凡迟疑了一下,这,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若是老二继位了,以老二的性格,孤这个闲散王爷,是坐实了的,孤也就会彻底绝了念想。”
郑凡眼皮颤了一下。
大皇子重重叹了口气,
然后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想要来拍郑凡的肩膀。
终于,
还是被盛乐军内的这股拍肩膀的风气,给同化了。
手掌,
拍打在了郑凡的肩膀上,
大皇子开口道:
“若是六弟继位,孤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哪怕,继续外放出来,只当一个校尉。
到时候,还需郑将军念在今日送嫁妆的情谊上,帮忙美言。”
我艹,
你为什么比我这个“六爷党”对小六子能夺嫡成功更有信心?
郑凡觉得好荒谬,虽然当初一整天无数次撺掇小六子要造反的是他郑凡,但他真的没打算铁了心地为帮小六子争夺皇位而肝脑涂地。
尤其是自己现在紧抱靖南侯的大腿,也有了发展出自己气候的契机,就更没必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实在不行,日后小六子有危险,自己可以像对待小侯爷那般,把小六子接到自己这里来安置嘛。
但眼前这个大皇子,显然已经将自己后半生的可能,寄托在了他六弟身上了。
顺带,也寄托在了自己这个“六爷党”第一中坚的身上。
但说心里话,郑凡对小六子的忠诚度,真没那么高,但奈何别人不这么看。
郑凡伸手,也搭在了大皇子的肩膀上。
两个人现在,
互相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