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恒,季善心里不由好受了许多。
沈恒对她的真心,她是绝不怀疑的,之前不怀疑,如今哪怕他已是案首,一样不怀疑。
他那些只对着她才有的温柔细心,她只是稍稍皱一下眉头,他便能想到去找路氏为她安排洗澡的事儿;她来“亲戚”时,他会一直忍着羞臊守着她,照顾她;她和他一起走山路时,他会怕她脚痛,偷偷托了沈青照顾她;会怕她饿了,忍着三姑六婆们的打趣笑话儿,想办法给她弄吃的来;会在除夕夜时,见她哭了,想要安慰她,便鼓起勇气给她一个拥抱;他们一起去县里时,路上人多了,他也不会忘了张开手臂将她虚护起来,以免她被人碰着撞着了。
就更别提他对她其他她一时想不到的温柔与回护,别提他那么自觉的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已经有这么多美好的画面,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了。
她也早已习惯了他的温柔细心,习惯了跟他朝夕相对的日子,习惯了他的一切……
可笑她之前还矫情的想着要离开,离开毛线啊,离开了她可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爱人老公去,便是侥幸能回去,铁定也是找不到更好一个的,何况她回去的可能性,自己心里不是不知道,根本就微乎其微到没有。
且就算她有朝一日真能回去了,还不知道那一日是什么时候呢,指不定是几十年后她死后呢?那这几十年她就不过了啊,既然没勇气死,当然得活下去,还得越活越好,才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另一个时空的妈妈!
就为了怕吃饭可能会被噎死,走在路上可能会被撞死,就不吃饭不出门了,得是多么愚蠢可笑的一个人?
关键她辛辛苦苦一手调教出来的好老公,有貌有才还专一,优点数都数不清,缺点却几乎没有,自己不用,反而白白便宜孟姝兰之流,自此沈恒的温柔与细心都是别的女人的,他也只会对着别的女人笑,将来更是会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那还不如杀了她呢,光这样一想,她都已经快要被醋给淹死了好吗!
不行,沈恒必须是她的,她一个人的,什么孟姝兰,什么村里对他芳心暗许的大姑娘们,什么当初那个面馆的老板的女儿……这些沈恒的烂桃花她都得给他斩断了,让她们和世间任何别的女人都休想再打他的主意!
决定了,等沈恒这次回来,她第一句话就是明确告诉他,她已经想好了,愿意做他名副其实的妻子,自此夫妻一心,白头到老。
至于将来的事,连他都能想得开,‘哪怕真不幸到了那一日,彼此不得已分开了,我痛苦归痛苦,却更庆幸曾经拥有过,才能让我余生有一份美好可以反复回忆,有一个人可以反复思念,哪怕将要死了,也是高兴的死,因为终于与自己思念的人重逢了!’,她又何必还要钻牛角尖,作茧自缚呢?
便是当初她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也大可不必再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也许老天爷就是为了让她来这里遇见沈恒,遇见沈家这么好的一家人,为了让她收获自己真正的爱情呢?
这般一想,季善心里就越发好受了。
她之前在孟家时之所以有底气那样否定孟太太和孟姝兰的话,打得她们落花流水,说到底,不也正是因为沈恒给了她底气,知道无论孟家母女说得如何天花烂坠,都只会是假的,因而无所畏惧吗?
那待会儿她便把事情都告诉路氏,让她心里有个底,以免回头孟家母女还不死心,又想在路氏身上找突破点,只当搞定了路氏当娘的,便等同于是搞定了沈恒当儿子的,她们的目的还是能达成的……
念头闪过,季善忽然坐了起来。
这事儿在她看来孟家母女无疑是厚颜无耻,异想天开的,她们的势利与见风使舵也是那么的恶心,可在旁人看来,同样也会觉得孟家母女不要脸,觉得她们恶心……吗?
毕竟在任何人看来,她方方面面都是比不上孟姝兰的。
孟姝兰可是秀才之女,家里也有产有业,名声大好,兄长更是前程大好;她却是季家捡来的,季家也是那般的不堪,只会拖沈恒的后腿,她甚至还是被卖给沈家的,整个人就值十六两银子而已,——便是让傻子选,都知道该选谁!
不然孟太太怎么会有底气说沈恒需要的正是他们孟家那样有助力的岳家,正是孟姝兰那样配得上他的妻子?
那既然孟太太会这么想,其他人自然也会这么想,譬如……路氏与沈九林,毕竟谁不希望能给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更好的媳妇,谁不希望结一个体面的亲家呢?
没办法时只能将就便罢了,既然都有办法了,又何必还要委屈自己!
季善忽然如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下来,整个人都凉透了。
沈恒她自然是信得过的,可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其他人她能全然相信,敢全然相信吗?
便是现在路氏与沈九林因为感激她,知道孟家母女的无耻打算后,不会如她们所愿,那将来呢,将来沈恒的路因为没有助力,走得不顺了时,他们也不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