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送走沈恒后,先洗了碗,又收拾打扫了房间,便无所事事了。
想了想,索性去了路氏屋里。
就见沈九林已不在家里了,倒是正好方便季善与路氏说话儿了,于是寒暄了两句后,季善便直接切入了正题:“娘,相公打今儿起就复课了,田里和地里这阵子也不需要播种收获,我白日在家里便什么事儿都没有,实在太闲了。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找点什么事儿来做,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好补贴家用。”
路氏这几日因季善把沈恒照顾得极好,把个小家收拾得也是井井有条,而对她越发的喜欢和满意了,闻言笑道:“你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到底后边儿你们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光靠省又能省几个呢?还是得有来钱处才行。只是咱们女人家能做什么,不外绣个荷包帕子的到镇上去卖,可你的手艺……”
她这个小儿媳什么都好,就是一手针线活儿实在拿不出手,不过也怪不得她,压根儿没人教她,难道还能指望她生来就会不成?
季善笑道:“我知道自己的手艺拿不出手,所以从没想过要绣荷包帕子卖,我其实另有打算。娘还记得我前几日做的那个韭菜饼吗?昨儿在镇上我留心瞧了瞧,逢集之日街上人还是很多的,要是一集能卖百来个,一个三文钱,一月下来也能有二三两银子了,娘觉着……”
话没说完,路氏已道:“这不成!恒儿是要考秀才的人,他娘子却在街上摆摊儿做生意卖吃的,让同窗和旁人怎么看他,他回头若是中了,旁人就更是会以此说他的嘴,损坏他的名声了,这个法子万万行不通。”
季善还没说完的话自然再说不下去了。
好吧,她忘了“士工农商”,做生意的人在古代地位最低了,沈恒还是读书人,名声更是顶顶要紧……
那她还怎么赚银子,她那些赚钱的想法不管本大本小,可都是与做生意有关的,难不成只能等将来她得了自由,不再是沈恒的媳妇儿后,才能开始赚钱大计?
季善不由蔫了,片刻才道:“都是我考虑不周了,幸好还有娘提醒,不然……那我再想别的法子吧,只要用心,肯定能想到的。”
路氏见她无精打采的,道:“善善,你也别着急,我之前不是说了,你们银子不够用了自有我替你们想法子吗?你如今就安心照顾好老四便是,不要想着省钱,就从你和老四嘴里抠,那说到底又能省几个钱?我是从来不主张一味从嘴里省的,只是之前家里人多,我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有人说闲话,如今倒是正好了。”
顿了顿,“对了,你和老四今儿天不亮就打了火把出门是去做什么呢?如今天儿越来越冷了,你们怎么不说多睡一会儿?”
她就恒儿一个亲生的儿子,又是失而复得的,反正已经被人说偏心了,她就真偏心给他们看,反正断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儿媳。
季善因路氏并不像姚氏宋氏那样觉得她浪费、大手大脚而心里好受了些微,道:“我们出门跑步呢,时间长了,能强身健体的,不然回头县试一考便是九天,府试同样也是九天,万一相公身体撑不住,可该如何是好?”
路氏听得是为了强身健体,也就不再多说了,只叮嘱道:“那你们注意保暖,别冻坏了。”
季善点头应了,“娘放心,我们会的。”
当下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路氏因见季善穿得单薄,想起她别说棉衣了,连带夹的冬衣都没有,因说道:“我这儿还有些棉花,只我眼神不好,做不了棉衣了,回头等你二姐来,我让她带回去替你做件棉衣穿吧。”
季善闻言,心下很是感激,道:“娘总是这般照顾体贴我,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话没说完,婆媳两个就恍惚听得外面不知是沈松还是谁,叫了一声‘四叔’。
路氏不由皱眉道:“恒儿不是去学堂了吗,还是我们听错了?”
一面已起身往外走去,季善见状,忙也跟了上去。
就见竟真是沈恒回来了,婆媳两个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路氏嘴里还紧张的问着:“恒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今儿不是去学堂复课吗?是不是,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
季善也忙定定看向了沈恒,等他回答。
沈恒却是笑道:“娘您别担心,我没事儿,是夫子说我大病初愈,很该再养几日十来日的再回去复课,所以让我回来了。我还带了二姐夫给我的笔记回来,这些日子在家里倒是正好可以赶上进度了。”
又冲季善微微摇头,让她安心。
路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出什么事儿了呢。那你就听夫子的,再在家里养一阵子吧,时间再紧,也不差这几日的。”
沈恒笑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的。娘您只管忙您的去吧,我回房看书去了啊。”
路氏笑着应了一声“哎”,“那我割猪草去了。善善,你也跟了老四回房,照顾他吧。”
夫妻两个遂依言回了房去。
季善等沈恒放下了书袋,才皱眉问他:“夫子昨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