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南晨离开海沽后,路承周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暂时中止特科工作,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没有上级。
蚂蚁情报小组虽有两个成员,但他与马玉珍不能见面,更不能沟通。
田南晨走后,路承周等于开始孤军奋战。
“主任,怎么无精打采的?”张广林早上看到路承周走进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奇地问。
“没睡好。”路承周伸手接过张广林递过来的老刀牌香烟,随口说道。
路承周顺手撕开烟,叼了一根在嘴里,不动声色的看了张广林一眼。
张广林的话,其实提醒了他,自己出神了。
几天之后,路承周终于开始适应,没有上级的日子。
然而,路承周每天还会记录一些情报。
以前他可以把情报往死信箱里一丢,之后就可以不管了。
然而现在却不行,因为死信箱的情报,最终会落到马玉珍手里。
路承周只能自己记录,虽然他的记忆力很好,但路承周更相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他自己发明了一套独一无二的密码,用这套密码记录情报,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看不懂。
每天下午,路承周要么会去趟振华中学,要么会去趟伦敦道昭阳里9号。
中共那边的工作暂停后,他的精力,大部分放在军统。
当然,宪兵分队和警务处方面,也需要投入一些精力,但那只是应付罢了。
进入四月后,海沽的天气,明显变得温暖起来。
寒冬已经过去,春天已经到来,很多人已经无需再穿棉袄出行了。
“郑问友最近与抗团成员走得较近,他按照原来的汉奸名单,制定了几个行动计划。”曾紫莲见到路承周后,向他说道。
“既然郑问友想干事,就让他干吧。”路承周不以为意地说。
“你不怕他夺你的权?”曾紫莲迟疑了一下,说。
郑问友已经争取到,可以直接向总部发报的权力。
路承周的身份毕竟特殊,不能时时与海沽站的人见面。
一旦遇到紧急事情,郑问友确实找不到火柴商量。
总部也考虑到这一点,一般的事情,郑问友可以用海沽站的名义,向总部汇报。
然而,郑问友总是在向总部的汇报中,夹带“私货”。
比如说,汇报海沽站的成绩时,总不忘将他的功劳加进去。
要不是郑问友没干出什么事,否则他真有可能接替路承周。
“我参加军统,又不是为了权力。我的志愿,既不是当官,也不是发财,只要能杀鬼子,哪怕当个普通士兵又如何?”路承周义正辞严地说。
“是我小心眼了。”曾紫莲望着路承周,深感惭愧。
路承周对党国,确实无缘忠诚,不贪财不恋权,一般人怎么能做得到呢?
最重要的是,路承周痛恨日本人,同时对中共也没有好感。
特别是最后一点,是最为重要的。
晚上,路承周特意去了趟五十一号路26号。
郑问友见到路承周,向他介绍了最近准备的行刺目标:联合准备银行海沽分行经理陈西根。
“据说这个陈西根,很快就要担任海沽海关监督。这个时候不除掉,以后又将成为海沽最大的汉奸。”郑问友郑重其事地说。
现在市长温佩石,就是从海关监督的位子转过去的。
陈西根接任海关监督,说不定会是下一任市长。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最好的办法,是在他没上任前,就干掉他。
“除掉陈西根没问题,但最好不要在英租界动手,也不要在法租界动手。”路承周沉吟着说。
温佩石上任后,确实表现得特别亲日。
原来的潘家才还没走,他就成立了一个“反英运动委员会”,自己亲任主任。
在宪兵队和日本海沽陆军特务机关的领导下,在全市掀起一场反英、反法运动。
温佩石同时规定,所有公务员,必须迁出英法租界。
同时,市公署发出告示,奉劝商民,迁出英法租界。
温佩石在告示中指出,市公署一定会保护商民之安全。
幸好,这个告示没多少人。
除非一些公务员,不得已只能搬出英法租界外,其他商民鲜少有搬离英法租界的。
“陈西根就住在英租界,不在英租界动手,难道还在银行动手不成?我已经侦查过他家的情况,制定了两套行动方案发,请火代站长过目。”郑问友并没有将路承周的提醒放在心上。
陈西根住在英租界,第一套行动方案,正是冲到他家里,当场暗杀。
第二套方案,则是根据陈西根爱看电影的习惯。
在电影院动手,更有利于撤退。
“这两个行动方案,成功的可能性都比较高。可是,我们的行动,要结合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