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在傍晚,就知道了郑问友带走了赵剑秋。
但他在十点后,才在五十一号路26号见到郑问友。
“此人叫赵剑秋,是中共海沽城委的干事,奉命打入宪兵分队,向野崎传递假情报。”郑问友下午已经审清了。
赵剑秋很是配合,知道他们是军统后,提出现在是国共合作,要求享受相应待遇。
“确定身份了?”路承周问。
“从他所说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真的。但目前,他属于被隔离状态,与海沽城委暂时断了联系。只能城委找他,他找不到上级。”郑问友介绍着说。
“赵剑秋提供的几个中共联系点,我们都去核实过,全部转移了。显然,中共已经作好,赵剑秋向日本提供情报的准备。”曾紫莲也在旁边说道。
下午,她也参与了对赵剑秋的审讯。
“你们怎么看?”路承周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缓缓地说。
“我觉得,赵剑秋的话,还是可信的。”曾紫莲轻声说。
只是,中共在这方面,显然欠缺经验。
派出的这个赵剑秋,也不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如果是军统派出的卧底,哪怕就是被枪毙,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卧底的身份。
赵剑秋在得知,郑问友是抗日者后,竟然主动承认是中共,实在太幼稚了。
“你呢?”路承周看了郑问友一眼,问。
“如果赵剑秋是汉奸,很容易处理。但他是中共,就不好办了。”郑问友叹息着说。
原本他想立个功,结果碰到的是中共。
现在是国共合作,如果杀了中共,一旦被中共抗议,也是很麻烦的。
“看样子只能放掉了?”路承周淡淡地说。
“除了放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郑问友叹息着说。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路承周看了一眼曾紫莲和陈白鹿,问。
“我们听站长的。”曾紫莲突然说。
她与路承周接触的时间较长,知道路承周对党国非常忠诚,对中共非常警惕。
以路承周的性格,恐怕未必会放掉赵剑秋。
“我的意见,按照原计划,除掉这个赵剑秋!”路承周冷冷地说。
“可他是地下党。”郑问友吓了一跳,提醒着说。
他虽然对中共也没好感,但要明目张胆的杀地下党,还是狠不下这份心。
“谁说他是地下党的?”路承周反问。
“他自己啊。”郑问友一愣。
“是啊,既然是他自己,我们为何要相信?从你见到他的那一刻,后面赵剑秋所说的任何话,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杀的,也不是地下党,而是日本特务汉奸!”路承周平静地说。
“站长高见。”曾紫莲喜上眉梢,这确实是个妙招。
管赵剑秋是不是地下党,按照日本特务汉奸处理,就算中共到时抗议,军统也是不知者不怪嘛。
“执行吧,送他回去,死在文齐道27号,谁也说不出什么。”路承周淡淡地说。
“还是我去吧。”郑问友也觉得,路承周的计划很好。
可惜的是,自己不是第一个提出来的。
如果不是火柴,差一点就要放掉这个共产党了。
“其实,我们也可以向日本人,透露赵剑秋的身份,借日本人的刀,除掉赵剑秋。”曾紫莲突然说。
“这是最快的办法,如果赵剑秋身份暴露,真的投降了呢?如果日本人不相信我们呢?与日本人合作,那是与虎谋皮,绝对行不通的。”路承周断然拒绝。
赵剑秋得知,军统要送自己回去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然而,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在世间最后的时光了。
以至于,当郑问友朝他开枪后,他还满脸的不敢置信。
军统不是友军么?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呢?
郑问友没有在文齐道27号当场处死赵剑秋,将之带回去,是最大的失误。
如果他不能亲手处死赵剑秋这个中共,实在对不起今天的行动。
原本郑问友觉得,自己将是今天最耀眼的人物。
哪想到,面对赵剑秋的中共身份时,他犹豫了。
他本想将这个难题,交给火柴。
哪想到,火柴根本就没犹豫,就算赵剑秋是中共,也照杀不误。
郑问友回去后,路承周才拟好向总部的电报。
得知海沽站以杀日本汉奸为名,除掉了海沽城委的干事,毛善炎也很是意外。
“先生,海沽站不会惹麻烦吧?”毛善炎担忧地说。
“赵剑秋与野崎见了面,只要我们咬住这一点,道理就在我们这边。”戴立微笑着说。
原本他觉得,郑问友的经验和能力,应该足以胜任海沽站长的职务。
可从大沽日本兵船,以及赵剑秋的事情上,他觉得郑问友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