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楼位于邬江城东,依河而立。
是城中的老牌风月场所,据说从嘉和元年就便已经开始经营,中途换了六任老板,到现在已经有足足百年历史。
楼上金楼二字还是书圣柳叹之亲笔所提。
更有坊间传言,说昭宗当年下江南的时候也曾乔装打扮登过金楼,在这里喝过花酒,听过小唱。
虽然真假难辨,但是从那以后金楼的生意的确更好了,深受达官显贵之爱。
而且此地也不是徒有其名,最近十二年邬江城的花榜,一共评过六期,其中两期的状元都出自金楼。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探花、榜眼也在金楼。
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不过陆景在邬江城这两年,并没上过金楼,不是他不想去,主要是他想批判封建糟粕的时候口袋里没钱,而等他有钱了又有了偶像包袱。
再加上一直忙着解决自己丹田的问题,就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所以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来金楼,而身边一起同行的是……夏槐。
后者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做了简单的伪装,打扮成了一位江湖少侠。
走到金楼门外的时候陆景开口道,“你要是不想进去的话,可以在外面等着我。”
夏槐摇头,“那我还查什么案子,这次的事情摆明了是和这些烟花之所有关的,我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等着吧?”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一个中年妇人已经迎了出来,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即便如今已经三四十岁年纪,可也还风韵犹存,一颦一笑间自有一番成熟韵味。
配上脸颊上那淡淡的粉黛,很容易就让人忽略掉她的年纪。
而且和那些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招揽客人的同行不同,这妇人从头到尾都显得颇为从容,既让人感受到客气礼待,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聒噪。
这种分寸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握的。
不过当她看到门外的两人时,却是罕见的有些失色。
最准确的说是在看到陆景后,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陆,陆大侠?”
“诶……”
陆景有些尴尬,头一次发现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被妓院老鸨一眼就认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这里的常客。
那妇人看陆景脸上的神色,以为他是不想被人发现他这个大侠来金楼偷玩,于是也心领神会,立刻就不再声张。
将陆、夏二人先让进了门。
然而又带着两人一路上到了楼上的雅间。
待陆景和夏槐坐下,这才又笑眯眯的重新开口,“不知陆大侠和这位少侠是看上了楼里哪位姑娘?”
“我们不是来喝花酒的。“陆景摇头道,”你们楼里是有个叫做诗诗的姑娘吧,哦,还有位秋娘……她们二人一个是两月前,一个是六日前坠的楼。”
谷/span那妇人闻言神色不由一变,随后便双膝跪地,对陆景道,“陆大侠明鉴,咱们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也绝不是冷血无情之徒,被卖来这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苦命之人,我们自然也不忍心再虐待她们。
“就算平日里教她们弹琴唱曲的时候严格了一些,但这也是为她们好,希望她们将来能有个好归宿。”
“是吗?”陆景又问道,“在诗诗姑娘前,金楼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从来没有,”那妇人回答的很是干脆,“陆大侠可以在楼内随便找人打听,我待手下的女儿们一直都极好,之前有位姑娘想逃跑,临走还偷拿走了我两只金钗,她被官差抓到,送回来后我也只是在房间里关了她小半个月。
“每日三餐,甚至胭脂水粉都没有短了她,等她发誓再不逃跑后就将她放了出来。”
“那诗诗和秋娘为何会死?”夏槐忍不住开口道。
她刻意压低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低沉。
那妇人摇头,“我也不知道,原本是怀疑有外人潜入害了她们,可之前官差来查过,也没在她们房内见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对了,不只是我们,这段时间其他地方也有姑娘坠楼的事情发生,搞得大家伙都人心惶惶的,一些勾栏甚至暂时关了门。”
“你们为什么没关门?”
那妇人苦笑,“金楼家大业大,等着吃饭的嘴有上百张,那些小门小户或许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却是一天也闭不得门。
“而且因为死人的缘故,这些日子金楼的生意已经惨淡了很多,楼里的头牌倒是还好说,但是那些不甚有名的姑娘,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陆大侠您和您的朋友是打算调查诗诗和秋娘的死因吗?若是真的能找出凶手,那从今往后,这邬江城内的青楼妓馆可就都得承你们的情了,你们不管点了哪家的姑娘,咱们都可以分文不收。”
夏槐听了这话,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
陆景也有些哭笑不得,这莫非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嫖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