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账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钱多钱少都不知道。
所以贪官们虽然都知道记账会为自己留下隐患,但为了清楚自己有多少钱,只能记账,然后把账本藏起来。
“狱丞何在!”霍政轻唤一声。
“下官在!”
狱丞仇以丰、谢献民走出队列,作辑应道。
霍政伸手指向仇以丰,“你去通知锦衣卫抓人,务必将曹大宝所供之人抓捕归案!”
随后又伸手指向谢献民,继续吩咐道:“你带人去宣宁候府,将宣宁候府的人控制起来,严禁其家眷外出,再将曹大宝床头下的账本拿回来!”
“遵命!”仇以丰、谢献民拱手应道。
“杨岳,你派两个警卫兵跟着谢狱丞去抓人!”霍政紧接着转头看向杨岳吩咐道。
“明白!”杨岳点头应道。
很快,仇以丰就去了北镇府司,通知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抓捕都察院巡盐御史钱惟光,应天府都转运盐使于上治,应天府太仓县、常熟县、吴江县三县盐课司主事。
纪纲不敢怠慢,当即抽出人手前去抓人。
谢献民也带着人来到宣宁候府,先是控制曹家族人,后是翻找曹大宝所说的账本。
也就在这个时间,前去抓捕永平候谢山、凤翔候张涉、安陆候吴真、吴县知县黄天定的锦衣卫将犯人带来了大理寺。
霍政没有急着审判四人,而是先将他们关入收监房,择日审判。
案子得一件件的办,把曹大宝案结了,再来办其它案子。
当锦衣卫来到都察院,指名道姓的要抓钱惟光,钱惟光便知曹大宝把自己供出来了。
恐惧之下,钱惟光翻墙逃离都察院,好在锦衣卫有抓人的经验,提前在都察院四周布下人手,钱惟光一翻墙出来就被抓了。
应天府都转运盐使于上治也在应天府衙被锦衣卫抓获,送去大理寺受审。
至于太仓县、常熟县、吴江县三县盐课司主事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抓住,毕竟他们不在南京。
钱惟光被带到大理寺大堂之后,霍政就进行审问。
“曹大宝揭发你从各地盐场抽取赃款,你对此有什么说的?”
跪在地上的钱惟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曹大宝,曹大宝满脸愧意的垂下头,不好意思与钱惟光直视。
钱惟光深吸一口气,望着首位上的霍政回道:“下官未曾贪污受赃,还请威国公大人明察!”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霍政内心冷笑不已,语气带着威胁之意道:“你就不要嘴硬了,曹大宝可是有证揭发,你若是如实招来,本公会酌情量刑,你若是拒不配合,待证据送来,本公必将严惩不怠!”
嘭!的一声,霍政敲了一下惊堂木!
钱惟光浑身一颤,不由想起今早杨建被斩首的事,一想想自己脑袋落地的场面,心中立即充满了恐惧。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钱惟光心理防线瞬间溃散,失魂落魄的低着头回道:“下官的确贪污受赃。”
“多少?”霍政问道。
“一...一万两。”钱惟光吞吞吐吐的说出一个数。
“笑话!”霍政冷哼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少说一两,你可别怪本公无情,判你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可不相信钱惟光只贪了一万两。
“两百八十三万两!”钱惟光迅速道出真正的数字。
“嘶~”
“两百八十三万两白银!”
堂内两侧的大理寺官员倒吸一口凉气,被这个数目给吓到了。
“威国公大人,你可是说过,我只要实话实说,你就酌情处罚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钱惟光惶恐无比的说道。
霍政也是一阵无语,“你这种情况,本公再怎么轻罚,你也难逃一人落斩,全家流放的下场!”
钱惟光绝望的闭起双眼,感到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说少点,说不定还能保下自己一条老命。
“不过,你若是像曹大宝一样揭发其他人,本公可以对你宽大处理,留你一条命,你的家人本公也不会处罚!”霍政紧接着说道。
钱惟光是江南道巡盐御史,肯定知道江南各地盐矿的贪污情况,若是他能全部说出来,就可以将江南贪污盐官一网打尽!
钱惟光犹豫下来,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经过一段时间犹豫,钱惟光供出了所有人。
都察院都御史甄神通、江南道巡盐副御史荆永坚;户部左侍郎何志冠,茶盐司主事齐九;应天府、苏州府、扬州府、太平府四府都转运盐使等人皆参与了南直隶各地盐场的官盐走私,经常收取江南各地盐官的孝敬钱。
霍政将钱惟光说出来的人名记了下来,列了一个名单,然后派人将名单传到北镇抚司,派锦衣卫下去抓人并搜寻证据!
一场反贪风暴就此!
日落之际,都察院都御史甄神通、江南道巡盐副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