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时间愣住,也沉默着。
二长老的话,便如一记重锤,重重敲击在他心头。
他千界学宫,自是枝繁叶茂,数十亿载传承下来弟子无数,其中不乏诸天闻名者。
他的徒子徒孙,更是多不胜数,囊括万界。
这,一直是他赖以自豪乃至自傲之事。
放眼诸天万界,有多少势力敢蹙他的眉头?
他一怒之下,便能叫万界震荡,无数学宫弟子听其法令。
可今日,这一切的自傲,却恰恰成了他最憋屈,最痛苦之事。
因为,他的所有徒子徒孙里,都无一人能奈何那个名唤‘易霄’的杀神,那个疯子。
他之一怒,足以万界震荡。
而这个疯子的一怒,则足以血洗万界。
而这一切,绕是他这个圆满帝主,都无法阻止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看着一个个本该在膝下侍奉的弟子身死。
当日,他口中那番‘让他来我坐下跪伏,受我学宫戒律规罚,或可放他安生’,此刻便如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老者的脸色,渐而冰冷。
二长老见状,咬牙道,“师尊再不醒悟,今日在您座下之前的,便远远不止这些尸体。”
老者脸上的冰冷,顷刻消退,脸色复杂无比。
老者,却也久久不言。
这,就是一个帝君强者的麻烦之处,可怕之处。
绕是各方诸天帝主,若无必要,也绝不会愿意招惹一个帝君。
诸天万界,唯拥有圆满以上的势力,方不惧帝君。
他,便是一位圆满帝主。
可而今,他要面对的却是一位虚空前十者。
虚空前十者,被誉为帝君中的帝君,偌大诸天万界,最特殊的十人。
圆满帝主确实不惧帝君,但,绝不包括这十个特殊者。
“老二。”老者,缓缓张开了嘴巴,“我听闻,这紫炎最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而今,恐怕即便我千界学宫愿意退却,乃至握手言和,他却是不肯罢手的。”
“他那些地盘,死伤惨重,我千界学宫又是报复最甚者。”
二长老闻言,摇了摇头,“师尊大可不必担心此事。”
“万界之内,地盘之争,再正常不过了,争斗、杀戮与伤亡亦是再寻常不过。”
“难不成去争夺地盘,开扩势力,还能别无损失,一直无有伤亡不成?”
“师尊见过哪方势力,会因为地盘之争造成伤亡而落下血仇,不死不休的?”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是。”
既有征战,便定有伤亡。
二长老继续道,“再者,而今这紫炎初初创立势力,根基不稳,绝不会愿意四立仇家。”
“只要此次我们千界学宫愿意率先罢手,示弱、示好一番,再让他些地盘,想来此事便了了。”
老者点了点头,“有理。”
“当然了。”二长老沉声道,“此事,我们还得做得周祥些。”
“一来,让那紫炎看到我们千界学宫的诚意。”
“二来,不至于损了我千界学宫威严。”
“双方,在平淡中互相收场,就此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最好的结果。”
老者连连点头,他素来都知道,他麾下弟子中,唯他的大弟子武道天赋最高,修为最强,而唯他的这个二弟子最是行事谨慎,处变不惊。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老者出言道。
“师尊请放心。”二长老行了一礼,便要离去。
那跪伏着的中年人虽脸色煞白,但还是咬牙道,“老宫主还请三思。”
“那紫炎杀我学宫弟子无数,而今却反是我千界学宫退却,若传出去,我千界学宫怕是便要声明尽扫了…”
“你闭嘴吧。”二长老脸色冰冷到极点。
“此事本就是你先受不住寒渊盟诱惑,掺和三盟纷争;后又去惹这易霄,方结下死仇。”
“我千界学宫胡乱替你出头,本已理亏。”
二长老冷眼凝视着中年人,“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你。”
“你祸水东流,让学宫惹下这个杀神,把你交出去,不仅能更好平息那紫炎的怒火,我千界学宫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中年人闻言,脸色大变,“老宫主…”
然而,老者已再未理会,缓缓闭上了眼眸,盘膝打坐,似若顿睡。
……
仅仅是数天后。
七命绝空门,门内。
那中年人,手捧情报卷宗,身躯,却在发颤。
“该死,该死。”中年人明显语气愤怒到极点。
“门主?”座下,几个长老模样的老者面露惊疑之色。
中年人握紧了拳头,脸上不乏狂霸之色。
他,可是七命绝空门门主,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