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犹如一口大锅将整个大地给罩了起来,这是一个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的夜晚,忙碌了一天的江宁军将士们除了岗哨以及少数巡逻的军士外大都已经进入了梦想。
数万大军扎营自然不可能象平民百姓一样东边一堆西边一堆,军队扎营要充分考虑到水源、地形以及防守条件等各种因素,因地制宜的布置兵力,所以两万多大军的营寨足足占据了好几平方公里。
在西边靠近一座无名山丘的地方,这里驻扎着辎重营的三千多人马和数万大军的粮草、器械物资等东西,一座座硕大的帐篷、大车连成一大片。
黑夜中穿着一身贼寇中少见的铁甲,头戴红巾的田见秀站在一颗大树下看着距离只有一里多远的营寨目光闪烁,良久才转头问一旁的一名穿着棉甲的探哨道:“都打听清楚了么,这里真是江宁军的辎重营所在?”
探哨用力点点头:“回田爷的话,小人早已打探清楚了,这里确实就是江宁军的辎重营所在,每日里在这里往来的大车辎重络绎不绝,小人便是瞎了眼也不会认错。”
“好!”
田见秀回头看了看后面悄悄潜伏着的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黑压压的人群,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来人,传俺的命令,按照计划开始进攻吧。”
“明白!”
“轰……轰轰……”
凌晨丑时时分,营寨里的军士们睡得正香,突然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紧接着一阵阵喊杀声响了起来,随着爆炸声的响起,整个江宁军答应就像是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
忙碌了一天的杨峰在帐篷里睡得正香,突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宋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国公爷,快起来,出事了!”
“知道了,稍等!”
杨峰沉稳的声音从里面穿了出来,没几分钟,穿戴完毕的杨峰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面带焦虑之色的宋烨和所有家丁哥已经在外面排列整齐,他立即问道,“出了什么事?大营里为何如此喧哗。”
“启禀国公爷。”宋烨肃然道:“方才辎重营来报,他们遭到了贼寇的偷袭,如今贼寇们正在冲击营寨,辎重营的弟兄们有些抵挡不住了,苟将军刚刚已经带人赶了过去。”
“辎重营被偷袭?”
杨峰闻言就是一惊,要知道辎重营里面可是囤积着大军几乎所有的粮草和大部分的物资,一旦这些物资被贼寇摧毁,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杨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自己实在是大意了,没想到驻守安庆府的贼寇居然敢主动偷袭数倍于己的大军,看起来他们的主将还真是个人物啊。
这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严狄等一众军官将领也匆匆赶来,看到杨峰后急忙见礼,严狄询问道:“国公爷,如今辎重营告急,咱们是不是再调派些人过去支援他们?”
“不用了。”
杨峰摇摇头:“辎重营原本就有三千多人,苟醒马又带着他的五千本部人马去支援,对付贼寇一惊绰绰有余,此时再派人过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施展不开。这样吧,你马上带着你的人加强防御,防止贼寇再趁乱偷袭,尤其是炮营那里绝不能出事。”
“明白!”
严狄又是一惊,炮营那里可是放着一百多门火炮和十多万斤的火药,一旦有事那可是会要命的,他答应了一声后立刻匆匆的赶去了。
“杀啊!”
“都尉大人说了,谁第一个冲进去的赏银五百两,杀死一个江宁军赏银二十两,决不食言!”
在辎重营里一枚枚火把将整个辎重营照得灯火通明,在火光中,一堆堆衣衫褴褛的流寇正不断的冲击着营寨大门,而在营寨的后面,早已被惊动的辎重营的军士们正用火铳不断的朝前方射击。
虽然在黑夜中火铳的准头不是很高,但在密集的火力下还是不断有流寇倒在了枪口下。
看着黑夜中不断冒起的火光和白烟,正在观战的贼寇们都看得目不转睛,不时有人发出低声的惊呼。
一名哨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摇头道:“江宁军的火器确实犀利,幸亏不是咱们的人去攻打,否则这死伤可就太大了。”
“确实如此。”一名部总神情凝重的说:“闯王和军师就是知道江宁军火器犀利,这才没有选择跟他们在安庆府硬拼,而是去攻打宁国府和徽州府,现在看来闯王和军师的决议是对的。”
刚才说话的哨总又说道:“田爷,既然知道江宁军的火器太过犀利,咱们是不是让前面的人停下来了,再打下去也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旁边有人说道:“马占彪,你他娘的啥时候变成菩萨心肠啦。那些人不过就是安庆府里的泥腿子而已,死得再多又关俺们什么事。又不是你家亲戚,你管那么多干嘛?”
“去你娘的,你才是他们亲戚呢。”名为马占彪的哨总笑骂了一声,随即叹道:“俺只是不忍看到这么多人白白送命而已,都是爹生娘养的,何必呢?”
田见秀深深的看了马占彪一眼淡淡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