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席一直吃到了月上柳梢头才结束,杨峰、夏大言和丁友文等人将毕自严、申用懋等一众即将赴台上任的官员送到了门口拱手告别。
正要上轿的毕自严对杨峰笑道:“侯爷,听闻日后侯爷还要率军远征南洋,而苯港也将成为一个新的水师港口,到时候咱们可就是邻居了,日后还望您多多关照哟。”
申用懋也附和道:“对啊,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侯爷您为国征战,下官等人则是治理地方,大家相互亲近那是应该的。”
看着毕自严眼中闪过的那丝狡狯的目光,杨峰不禁手扶额头,看来这两个老货是硬要赖上自己,不从自己身上炸出一层油来誓不罢休了。
就在杨峰思考着用什么方式坚决的回绝这两个老货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众人一愣,深夜里竟然有人策马疾驰,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随后一个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来人止步……报上名号,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等一下,吾乃江宁侯麾下家丁,有要事要禀报侯爷。”
“且住,把你腰牌拿过来。”
经过了几层检查,来人这才被放了过来。
通过火把杨峰认出了来人,他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王大勇,你怎么过来了,难道府中发生了事吗?”
“没有。”
来人身穿绿色军装外面罩着一件防刺服,身上背着一把火铳腰间一把马刀,这是杨峰麾下家丁的标准配备。
只见来人大步走到杨峰跟前用带着激动的语气说道:“骑兵侯爷,京城传来消息。数日前妥娘夫人以及小公子等人蒙陛下恩典,已经从京城出发,估摸着再过数日便可抵达厦门!”
“哦……妥娘他们出京了?”
杨峰闻言不禁大喜,自从上次和妥娘一别后,已经近半年没有看到她了,要说不想是不可能,更何况妥娘还为他生了个儿子,让他如何不牵挂。
自从得知郑妥娘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杨峰便时时想着他们母子,只是这种心情却又不便跟海兰珠她们提起,现在一听到还有数日便可见到妻儿,他的心一时间就像是花儿般盛开起来。
“恭喜侯爷!”
“贺喜侯爷!”
“恭喜侯爷得意父子团聚!”
这时,周围的人也反映了过来,一个个纷纷笑着向他道喜。
“同喜同喜!”
看到众人向他道喜,杨峰也一改往日那种平和中带着疏远的微笑,笑容满面的拱手还礼。
等到众人都道贺完毕后,毕自严突然对杨峰道:“侯爷,您的爱妾和令公子的到来,确实是一件大喜事。至此大喜之日,下官以为应该与百姓同贺才是,您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啊?”
“我……”
杨峰和周围的官员一阵愕然,这个老货还真是把不要脸进行到底啊,连这种理由也扯进来了。
面对这样不要脸的老货,就连杨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笑容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定格。
过了好一会杨峰才无奈的苦笑起来:“毕大人,看来本侯今日若是不出点血,您是不会放过我了。”
毕自严笑得像一支老狐狸,“还望侯爷见谅,正所谓人穷志短啊,下官初来乍到,到了台湾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若不趁着现在多向各位化点缘,恐怕到了台湾后就没有机会了。”
“罢了罢了。”
杨峰无奈的摇着头。
“这样吧,本官可以用大明皇家商行的名义借给你们三十万两银子,三年还清,利息就以三厘计算,您看如何?”
毕自严有些失望道:“啊……还用还啊!”
“多新鲜啊!”杨峰有些乐了,“毕大人大概是不食人间烟火惯了,什么时候听说过借银子不用还的好事?若是有,请毕大人告知本侯,本侯也好去占点便宜。”
毕自严老脸一红,他听出来了,杨峰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看到毕自严有些失望的眼神,杨峰语重心长的道:“毕大人,本侯知晓台湾如今百废待兴,处处需要银子,便是金山银山砸下去也不够用的,但这并不能成为借银子不还的借口。
须知,有借有还才是长久之道,否则只借不还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日后想要再伸手向别人求援可就难了。”
毕自严呆滞了半晌,最后才轻叹了一声,对杨峰拱手道:“下官枉自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自以为什么都看开了,没曾想今日反倒要让侯爷给来了个当头棒喝,实在惭愧啊。
受教了,下官告辞!”
说罢,毕自严迈步上轿,轿子很快便离开了。
申用懋见状一言不发朝着杨峰拱了拱手,也随之离开了。
看着俩人离开的轿子,一旁的夏大言也轻叹了一声;“毕大人他们也不容易啊……”
杨峰没有说话,径自上了马朝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当杨峰回到府邸后,下人告知海兰珠三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