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二来,也是种礼貌,既然别人自己没承认,就说明有什么不便之处,你大可不必做那些可能会揭露别人的事。
“当然可以。”既被问起了,黄东来也不隐瞒,“在下蜀中黄门,黄东来。”
话音一落,谢润那本来带着几分傲气的神情可就变了。
蜀中黄门这四个字,从某种角度来解读就是——你武功再高也可能很轻易的死在他们手上。
不过,换个角度,转念一想,谢润又觉得这反而是个非常让人安心的答案。
首先,黄门是武林世家,代代都是正道中人,口碑还不错;其次,如果对方真有心害自己,随便谎报个什么其他门派的名号,或者闪烁其词说自己是跟某个无名之辈学艺的就行,何必说出黄门这种让人听着就想到下毒的门派来?
念及此处,谢润便豁然开朗,一下子对孙、黄、雷三人的戒心就放下了七八分。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黄门少主,失敬失敬。”尽管谢润在今天之前并不知道黄门的少主具体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黄门这一代只有一个少主,而且年纪应该也跟眼前的少年差不多,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谢大哥客气了。”黄东来觉得这寒暄得差不多了,便顺势把话题带了回来,“咱还是先说眼前这事儿吧……却不知,谢大哥为何不让大家离开这里,还非要先把这死人的事儿查清楚了不可?”
谢润想了想,下定决心后,方道:“事到如今,我也直说了吧……”说着,他就轻轻拍了拍自己手上那个一直没撒开的包袱,“今日谢某……是在走镖;而方才的那番事,我怀疑是有‘恶虎拦路(镖师的行话)’,想借装神弄鬼之能来对付我,而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很可能就藏在这庙里,甚至……就混在咱们这一行人之中。”
他话刚说完,一旁的孔衡基又激动起来,高声道:“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是读书人!”
谢润淡定得很,他也不跟对方做口舌之争,只是平静地回道:“你是什么人,我自会判断,不用大呼小叫的。”
或许有人会觉得谢润有点霸道,但其实,横向比较的话,他这已经算挺客气的了。
那个年头,人命很不值钱,江湖仇杀殃及到老百姓的事例还是很多的,说句难听的,这荒郊野外,杀了你都没人知道,还跟你讲人权呢?
若今天真的有人打算在这里劫镖,那谢润再谨慎、再霸道……也无可厚非,因为他的怀疑如果成真了,那劫镖的人在搞定谢润之后,肯定也不会放过在场的其他人。
“那……谢大侠,你现在打算如何?”这一刻,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田午得忽然开口了,并问了一个挺有建设性的问题。
“问得好。”谢润转头回了那郎中一句,随即又看向了孙黄雷三人,接道,“不介意的话,我想请诸位把行李都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类似迷药或凶器的东西。”
一听这话,雷不忌就咋呼起来:“诶?你这不对啊,我黄大哥乃是黄门少主,身上肯定是带着各种药的,而我孙大哥带的那把则是宝兵刃,按你的说法,那他们脱不了干系了啊。”
“这我都知道。”谢润回道,“我也会看情况……”
谢润这儿刚想解释两句,不料,就在这一瞬,突然……
孙亦谐一个滑铲接剪刀腿就朝着雷不忌夹了过去,黄东来也同步而动,从怀里抄出一把药粉就往雷不忌的脸上糊。
在场的众人都惊啦,这又是个什么?这两人疯了?
“你是谁?你把不忌弄哪儿去了?”转眼间,孙亦谐就给“雷不忌”上了招木村锁,死死钳制住了对方。
黄东来也把那可以使人全身无力的迷药在其脸上糊了好几把,才道:“老实交代,要不然让你领教一下你黄哥我的手段。”
“二……二位哥哥……你们这是干什么?”那“雷不忌”喘着气儿,一脸委屈地问道,“我……我就是不忌啊。”
“放屁!”孙亦谐道,“不忌这一路上都是管我们叫‘黄哥’和‘孙哥’的,你刚才那两声‘黄大哥’和‘孙大哥’是几个意思?”
黄东来也补充道:“还有,以不忌的智力,怎么可能一听完谢大哥那句话,立刻就反应过来我们会被怀疑?依我看……你刚才那句吆喝,其实根本不是在替我们鸣不平,而是故意把嫌疑往我们身上引,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吧?”
黄东来说到这儿,已把手伸进了“雷不忌”的衣襟处快速摸索了几下,很快,他便找出两样东西:一个小药瓶,和一卷缠在小线轴上钢线。
“哼……果然。”黄东来把那钢线拿到眼前一看,便冷笑道,“线上有残留的血迹。”说话间,他又抓起了雷不忌的手,了他的手掌,“你手上还有缠过钢线的割痕,且还是新的,你再狡辩啊?”
此时,孙亦谐也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接道:“小子,是不是之前不忌去找柴禾的时候你就把他给‘换了’?”说到这儿,他被自己的话一提醒,神色一变,“糟了!柴禾!快把那火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