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半生造杀业太多,他想赎罪,于是他把这个男婴也收留下,当了义子。
鬼差给自己女儿取的名字叫“雪儿”,给义子起名叫“水生”,让女儿学文,教儿子习武。
时间转眼过去,十六年后,那雪儿生得是亭亭玉立,倾国倾城,且秀外慧中,才貌双全;而那水生则是高大魁梧,武艺过人,只是……他那脑子稍微有点笨,或者说过分得憨直了。
鬼差看得出,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自打懂事起彼此间就有点儿那个意思,他也有意成全。
本来他想找个机会,让老婆跟女儿说叨说叨,自己再去跟水生通通气,然后则个良辰吉日把喜事儿办了得了,反正以后还是一家人一起过日子。
然,就在鬼差准备迎接自己幸福的晚年生活之际……
老“朋友”,找上门来了。
当年你退隐时别人帮了你,现在,该你帮别人了。
鬼差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时机;若是再晚个几年,等水生和雪儿成了亲安定下来,他这条老命就算不要了也无妨,可偏偏……事不遂人愿。
那次任务,鬼差失败了。
一辈子没失过手的杀手,第一次失手,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这并没有完……没有人能欠庶爷人情不还,既然你还不了,就让你的儿女来还。
于是,雪儿被掳到了七柳幽阑,成了这里的头牌“初雪”。
三年来,她还从未陪客人过过夜,因为庶爷很清楚,只有保持这样,她才是最有价值的。
而水生,也成了这个妓院里的一个龟奴,成了被庶爷呼来喝去的一条狗。
庶爷曾跟他说过,如果你不想当狗,那我可以让你当王八……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为了保住雪儿的清白,水生心甘情愿充当着庶爷耳目和打手,不管庶爷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当然,雪儿的话,他也是听的。
一个月前郑目开和葛世在擂台决斗的时候,那个突然冲上擂台阻止了两人的蒙面人就是水生,他无疑是得到了雪儿的授意才去的。
而两天前那郑目开的死,同样是水生所为。不过,那次倒不是有人指使他……
那晚,郑目开因为下午在酒楼里和黄东来他们的过节,始终是有些不快;他越是琢磨,就越觉得不爽,因为黄东来所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他郑目开的确是比不上少年英雄会里那几名拔尖的少年高手,而他当初在擂台比武时,也的确是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蒙面人轻松就给制住了。
念及此处,郑目开便又回想起了初雪姑娘,毕竟他和葛世的决斗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他就这么坐在客房里,喝着闷酒,想着女人,越喝心里越气,心说:“不就是个婊子吗?装什么装?老子使了那么多银子,连手都没碰到一下,还因你受到了这般羞辱。”
他有点醉了,怒火中,又掺杂着几分欲火。
喝到天黑,他也完全没困,甚至越来越精神,终于,一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让他出了房间,离了客栈。
郑目开在城西客栈住的客房是和另外两名趟子手分开的,所以他离开时那两名小弟并不知晓,倒是店小二刚好有看见、
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郑目开,他能去的地方自然只有七柳幽阑。
戌时他就到了,随后他又在妓院后巷里徘徊了一阵儿,眼瞅着夜色渐深,附近也没人,他才施展轻功,游墙而起,从后巷翻墙上了屋顶一侧的榱桷。
因为此前已去过一次,所以他知道“冬”字雅间儿在哪儿,很快他就从三楼的一扇窗户潜入,来到了初雪那个房间门外的走廊中。
青楼里那些房间的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锁的,因此郑目开推门就进,当场就把初雪的那名丫鬟吓了一跳,但那小丫鬟还没来记得叫出声呢,已被郑目开一记手刀放倒。
初雪闻声也走了出来,结果也被郑目开一掌拍晕。
就在郑目开准备来个不计后果的霸王硬上弓之际……水生赶到了。
其实,水生就是不到,郑目开也是无法得逞的;七柳幽阑里的高手,怎么可能只有水生一个?你以为你潜进来真的无人知晓?那只是人家想看看你究竟打算干嘛而已,要不然你翻墙那会儿就被暗器打下来了……退一万步说,就是老鸨来了你也打不过啊。
郑目开被水生喝住时,也是彻底怒了,仗着酒劲儿,他一口一个“臭婊子”加“龟奴”地骂着,骂水生也就罢了,但他骂初雪的那些难听的话,搞得水生血压飙升,其结果就是……当水生回过神来时,郑目开已经被一发五雷穿心拳打成了尸体。
等到尸体躺那儿不动了,水生才慌了手脚,不过他还是先过去探了探初雪和丫鬟的鼻息,确认她们都无大碍后,这才关上房门,扛着郑目开的尸体从窗户溜了。
水生并不知道,他杀人这全过程,包括郑目开的潜入,其实全都被老鸨看见了;这老婆子,也是一肚子坏水,一直躲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