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再次没声儿了。
言沉站在盥洗台前，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微抬，静静地看着镜中的人。
少年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纯格子睡衣，衣带齐整地系着，不过因为是浅v字型领口还是可以看见精致白皙的锁骨，如玉雕一般。
往上是一张清冽无暇的面容，五官精致，容色淡漠，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白皙如玉的面容那种清冷之色都稍稍散了几分，反而添了两分被热气蒸出来的薄红，连带着如画的眉眼间都不似素日那般疏离，整个人看上去有那么两分柔柔的暖意。
甚至在眉眼深处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魅。
看着镜中湿漉着齐耳墨发的少年，言沉漂亮的眉梢却微蹙了一下，有些不太满意。
头发太短了。
一点儿都不女孩子。
想要小松鼠的长头发。
姜迟没听见浴室有声音传来，他没忍住微扬了扬眉梢，再次伸手轻叩了几下门，一开口就是那种魅然柔和的声音，“不闹你了，快出来吧，浴室水气太重，待久了不好。”
话语带着两分清浅的笑意，就连眉梢眼角，都是莞尔浅笑。
宠宠溺溺的那种。
“哦！”言沉闷着声音应了一个字。
她想留长头发。
听着言沉有些郁闷的声音，姜迟本欲离开的脚步瞬间顿住了，就站在浴室门边上，眉梢也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怎么了？”他问。
小时哥哥洗个澡那么久也就罢了，怎么心情都好像低落了不少？
姜迟问出话的下一秒，浴室的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言沉眉梢微拧着，一双丹凤眼挺认真地盯着姜迟，“我长得是不是特别像男孩子？”一开口，就是那种略微有点儿郁闷的嗓音。
姜迟：“……”
他的神色微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言沉为什么会这么问。
以男人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小时哥哥，大概是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像女孩子，然后自己暗自郁闷着吧！
他牵起言沉的手，轻笑一声，“怎么突然会这么想？”
言沉微拧着的眉再次拧紧了几分，“这么多年没人发现我是女孩子，连你之前都没发现。”
就算是其他人因为相处不多不知道，可是她和姜迟在一起住了几个月的时间。
“先入为主啊，小时哥哥。”姜迟伸手轻弹了一下言沉的脑袋，然后魅然的嗓音缓缓传来，“谁会平白无故去怀疑一个人的性别？再说了，能让其他人都不怀疑，难道不应该是小时哥哥伪装地太好了么？”
其实主要是小时哥哥的性格，就那种清冽淡漠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她那过分精致秀气的容貌。
再加上墨色的短发，清冷的眉眼，一身简单的男装，就感觉这应该是一个清隽出尘的漂亮少年。
“而且向来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男装帅气女装漂亮，男女装扮皆宜的人，小时哥哥要是穿女装，肯定也是特别好看。”姜迟又道，而且没有半点哄言沉的意思。
就那些容貌真的特别精致的人，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如果反串起来基本上都会令人觉得挺惊艳的。
然后轻勾了一下薄唇，习惯性地将头枕在言沉的肩上，从后面环住言沉的腰，在她的耳边缓缓道：“反正在我看来，不管什么时候的小时哥哥，都是最漂亮的。”
言沉没说话，但白皙清冽的面容到底还是微微一红。
她稍微沉默了一下，转身抱住了姜迟，伸手抚上了他左眼的两点墨色泪痣，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清冽的嗓音旖旎而又温柔，“我家小松鼠也是最好看的。”
话语中还有那么两分得意。
言沉最喜欢姜迟眼尾那两点勾人的墨色泪痣，平日里她和姜迟亲昵的时候也多是亲吻泪痣，但或许是两个人都坦明了身份，再无所顾忌，这次的亲吻总感觉和之前不大一样。
小时哥哥的唇有些微凉，但落在眼角却是炙热的，姜迟细长魅然的凤眸都不知不觉地深了些许，他垂眸看着言沉，声音有些微微沙哑，“小时哥哥，我本来没打算闹你的，但这是你主动的。”
说完之后，他一只手揽着言沉的腰，另一只手轻叩着她的后脑勺，唇直接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姜迟的吻并不霸道，甚至称得上温柔，但是就是有着说不出来的缠绵悱恻。
言沉伸手揽着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应。
两人贴地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睫毛轻轻颤动时扫过脸颊的感觉。
没多久，姜迟就放开了言沉。
言沉白皙如玉的脸颊染了一抹绯色，她看着姜迟，还没说话，姜迟魅然玩味的嗓音已经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小时哥哥，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吧？”
手轻挑起言沉光洁的下巴，姜迟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就这样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言沉，眸底墨色幽幽，深沉地不像话。
言沉也不是忸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