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生说罢话以后,朗笑着重新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又恢复成往昔那股子山炮味夹杂浓郁苞米棒子的忠厚模样。
我沉寂几秒钟后,眨巴两下眼睛朝他微笑着问:刘哥,你刚才的话算是威胁吗?
不是威胁是事实。刘博生打了两下响指,横着眉头道:我们求财你求运,借用贵宝地的费用,我不会缺一厘钱,老弟如果还是不肯面的话,那就是在挡我们的财路。
我点燃一支烟,使劲嘬了几口后,重重将烟头捻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愣愣的开口:老哥,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哈,你占我们地方,我们不答应,那就是我们不讲究,合着我要是借你媳妇下个儿子,你不同意,是不是也算你没有江湖规矩呢?
后生,我既然来的地方,就说明肯定是了解你的情况,我知道你很多事情,你信吗?刘博生并未想我想象中那么勃然大怒,反倒没事人一般,轻飘飘的翘着二郎腿浅笑:你这里不干净!
我眨巴两下眼睛,朝着卢波波摆摆手出声:波姐,给前台打声招呼,送客吧,刘哥他们这几天的住宿费从我这儿扣除。
起初我以为这个刘博生是专门针对我的诈骗,经过今晚上的事情后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他对我们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老瘪三完全是本着搂大鱼来的。
伙计,你这里我暂时不会走,我需要你这儿打马虎眼,如果你坏我的事儿,我就害你全家不得安生。刘博生有恃无恐的端坐原位,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直接摔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瞄了眼散落的相片,瞬间情绪暴动的蹿上办公桌,两手径直薅住他的衣领厉喝:卧槽尼玛老鳖孙,你拿我家里人说事是吧!
十几张照片上,尽是我身边熟悉的亲人们,有我爸的,有江静雅的,还有谢媚儿温婷,以及秀秀和她三个孩子的,照片全部都是偷拍的角度,但是看距离应该特别近。
被我掐住脖颈,刘博生仍旧没有丝毫的惧意,脸上笑容如霞一般的吧唧嘴:伙计,我求财你求运,只要你本本分分,她们肯定都不会出任何问题,大家谁也不会影响谁,你说好吗?
你马勒戈壁!卢波波恼怒的从后面,抓起个烟灰缸照着刘博生后脑勺咣咣狠砸两下,鲜血瞬间顺着他的脖颈后面往下蔓延,刘博生抻手摸了一下,仍旧像是啥事没发生一般,朝我咧嘴微笑:伙计,你以为我那些弟弟,今天晚上都去干嘛了?我要是告诉你,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家里人可能马上得换个地方呆,你信不?
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一把推搡他咒骂:卧槽你个瞎妈,你这骗子当的是真没道义!
没办法,混口饭吃嘛。刘博生伸了个懒腰,朝我打哈哈:伙计,你放心,我最多再占用你这个地方三天,三天之内我肯定会搬走,到时候一毛钱费用不会少给你算,另外我再额外给你封个大红包。
我抓起桌上的一摞文件摔在他脸上咆哮:滚你爹篮子的吧,我家里人掉一根汗毛,你死十次都没完。
他杵在原地没动弹,任由文件砸在他身上,随即朝我笑了笑,抻出手掌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来伙计,祝咱们合作愉快。
马上滚!我厌恶的破口大骂。
年轻人就是这样,财富来的时候总也抓不住,唉。。他无病呻吟一般的摇了摇脑袋,随即背着双手,迈起罗圈踢晃晃悠悠朝门外走去,临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回过来脑袋,朝我嬉皮笑脸道:对啦伙计,千万别试图转移你的家小,我那群弟弟会以为你把我怎么样了,会忍不住对你家里人开枪。
既在江湖内,皆是薄命人!唏嘘一句后,他摇头摆尾的甩门而去。
等狗日的离去以后,我掏出手机按下王鑫龙的号码。
电话迅速传来王鑫龙的不满的埋怨声:嘛呀老大,刚刚做梦跟笑笑姐比翼双飞呢,你就给我闹醒了。。
我咬着嘴皮低喝:少特么墨迹,麻溜出院,然后回公寓给我从附近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人盯梢,家附近有贼。
嗯?王鑫龙楞了一下,瞬间变得认真起来:如果发现了呢?
我毫不犹豫的出声:发现一个干死一个,弄死直接往南岸区的火葬场送。
妥了!王鑫龙利索的应承下来。
待我打完电话后,卢波波悄声问我:朗哥,你说那家伙说的是真的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赌不起!我斩钉截铁的回应。
我爸和江静雅对我来说是至亲温婷谢媚儿和秀秀姐对我来说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尤其是现在钱龙孟胜乐和三眼都不在,几个女人如果出点什么差错,我真的是死都弥补不了。
点燃一支烟后,我迟疑片刻后又按下白老七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半晌后,白老七那边才总算接起:啥事啊?借枪帮忙都免谈,先把上次欠老子的结清再说,其他事情可以聊。
我倒吸一口气,无比认真的出声:七哥,我碰上硬茬子了,如果这回你不帮我,别说替你销货了,我能不能活着还是两码事儿,你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