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孩子保不住,扬州的所有人,都会为他陪葬!”
这句话如同一把最锋利的钢刀,狠狠的扎进了我的‘胸’膛,让我连呼吸都无法继续,我在风雨中颤抖着,看着下面那一张张恐惧而绝望的面孔,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窖,连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泪水和冰冷的雨水‘混’杂在一起,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我的脸庞。
我颤声道:“你,你想要——”
“你不是一直想要保住扬州这些人的‘性’命吗?”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声音发哑:“现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
“保住我们的孩子,生下我们的孩子。”
“……”
“扬州的人就可以活。”
我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好像下一刻就会从窗口跌落下去,但他的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肢,没有丝毫放松,那只捏着我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将我的脸转向他,而他也看着我:“我要这个孩子!”
更多的泪水在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汹涌而至,立刻就流淌到了他的手上,沾湿了他的手指,我无声的哭泣着,整个人都在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了我许久,终于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些人死。”
“……”
这一次,我哭出了声音。
但风雨,立刻就将这一阵哀戚的哭声吞没,没有一个人听到了我的哭声,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座城,这个窗口,一个‘女’人做出了最无助的选择。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生命的残酷,不仅仅的是死去,甚至还有——活下来。
看见我哭得厉害,他终于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滴落到他掌心的泪水也是泛滥成灾,他扶着我的后脖颈,轻轻的将我的头按倒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汹涌而出,立刻就浸透了他的衣衫,冰冷中出现的一股滚烫的热流让他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紧的将我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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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么被他带下楼的,我已经没了记忆。
在越发‘激’烈的风雨中,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只模糊的记得鼻子里闻到的浓浓的‘药’味,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充满热气的房间里,脱下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冰冷的肌肤触碰到他温热的身体时,还微微的战栗着。
然后,当他抱着我走进一个满是热水的地方,我就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虽然他们很快找到了大夫,但淋雨,惊吓,加上差一点小产,这一切在同一天叠加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足以击倒这个人了,我也病了,发起了高烧,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像一块烧红了的炭。
几个大夫跪在‘床’前,哆哆嗦嗦的说:“夫人的这个情况,胎儿真的不好保啊。”
这句话说完,就有人被拖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哭喊饶命的声音,但‘门’一关,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剩下的人静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撬开了我的嘴,将一碗浓稠苦涩的汤‘药’灌了进来。
我已经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有了吞咽的力气,大半的汤‘药’沿着嘴角洒了下去,但还是勉强的喝了几口,呛得我直咳嗽,而人一动,腹部就传来一阵说不出的难受感。
我被那种感觉纠缠着,就好像有一头蛇在缠绕着我,令人痛不‘欲’生。
我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可我的‘精’神却一直在挣扎,一直在呼救,只是没有人听得到,我所在的地方一片漆黑,万籁俱寂,仿佛没有一点生息。
就在这个时候,我模糊的听到谢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仿佛也带着一点沉痛:“你用一城人的‘性’命,来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这,难道不也是你所乐见的?”
“……”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过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去劝闻凤析?”
“……我承认,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屠城。但她留下这个孩子,比死更痛苦。”
“……”
“你还用一城人的‘性’命去‘逼’她,你是要‘逼’疯她吗?”
“……”
沉默了许久之后,一个近乎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空‘洞’的响起——“疯了也好,疯了,就不用想着离开我了。”
谢烽似乎也颤抖了一下,过了很久,慢慢的说道:“你们两,到底谁是谁的劫啊?”
……
不知在那样的感觉中‘混’沌了多久,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暖意,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离我的身体不远,源源不断的温热感传到腹中,也终于驱散了那纠缠我许久的痛楚。
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神智也终于从痛苦的漩涡里‘抽’离了出来,我竭力的将眼睛睁开一线,就看到谢烽坐在‘床’边,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满头大汗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起身,‘床’帐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他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