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家主不肯答应的?”
我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什么?”
查比兴笑着看着我:“大小姐,怎么就一定认为,家主不肯答应这件事呢?”
“……”
我有点懵了,呆呆的坐在那里,过了一刻,终于慢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轻尘对这件事是——”
他嘿嘿的笑着。
不对!
我想起之前他跟说过的话,立刻说道:“可是那个时候,我问你的时候,你分明告诉我,你离开西川并没有去成都拜会家主,只是南振衣传了个消息给轻尘而已。”
“是啊。”
“那你怎么说——”
“大师哥的确传了消息给家主,家主也有消息传回来啊。”
“……”我一愣,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
查比兴笑道:“我已经走在路上了,是二师哥追上了我,说家主有事情要‘交’代。”
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难道,就是这件事?!”
“没错。家主‘交’代,让我先‘弄’清楚朝廷内部的一些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皇帝的态度。如果皇帝真的有诚意跟西川‘交’好的话,在下这一次进京,就可以联通达成这一件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他把《神效集》‘交’给我之后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在四处闲逛,甚至去六部的衙‘门’里溜达,而后来,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滚钉板告御状,闹了个沸反盈天,天下皆知,原来,他真的是带着目的来的。
我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那封信——”
“那封信,当然不是我传的,我一看就知道,那封信肯定是有人要故意整大小姐的。”
“所以你就承认了。”
“对啊,难得对方把信写得那么模棱两可,含糊不清,若不用一用,怎么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我笑了笑:“那你知道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吗?”
“还能有谁,那天明明是我拼上命去滚钉板,倒是他闹得最厉害!”
我又笑了。
这个时候,我实在有点后悔之前去西川的时候过书院而不入,如果早一点认识这个家伙,身边有一个这么滑稽可爱,而且事事都能微笑着去面对的人,大概我都能多活几年了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书院的,为什么我以前去书院的时候,没有见到过你?”
查比兴笑道:“大小姐游学西山,自然陪同的都是书院里有德行的人,那个时候,连大师哥都还没有出头,更何况我?我一直在外院做活儿呢。”
“那你爹娘……”
我试探着要问,查比兴笑了起来:“大小姐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他的五官深邃,一笑起来,嘴角出现好几道深深的笑纹,就给人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可我知道,能被颜轻尘托付进京,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的人,不可能真的入他表面一般大大咧咧的,他进京那么久了,住在我的府上,虽然对我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但想来,除了他是西山书院第三号人物这个身份之外,其他的,我对他一无所知。
看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是打算糊‘弄’过去的。
于是,我也“被糊‘弄’”的笑了笑:“就是问一问,你不说就算了。对了,你知道皇帝把你‘弄’到集贤殿来,要呆多久吗?”
“不知道,看样子,短时间是不会让我出去见人的。”
“你那天闹得太厉害了,避避风头也是好的,你这个‘性’子啊,是该收敛收敛,将来——”
“哎……”
“怎么了?”
我看他长叹一口气,就跟蔫儿了气的小狗一样,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查比兴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集贤殿别的还好,就是吃的,全素!一点油水都没有!”
我忍不住笑道:“老师不也是这么吃的。”
“那是他老人家,清心寡‘欲’的,我还年轻,大好前程,每天给我上青菜萝卜,当我是兔子啊!”
我笑得眼角都流出了泪,屋子里满是我的笑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止住笑,说道:“那这样吧,我让我身边的人隔一两天给你送些荤腥来,你也别委屈了。”
查比兴顿时涕泪横流:“还是大小姐有良心啊!”
……
我在查比兴的房间里跟他胡扯了一会儿,看他跪了那么久,大概也疲倦得很了,还打起‘精’神来跟我‘插’诨打科的,我便告辞从他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也该回景仁宫了。
但是我想了想,又往藏书阁那边走去。
推‘门’进去的时候,傅八岱正盘‘腿’坐在桌案前,手心脚心都朝上,我听得出他是在调理气息,吞咽口水,那是西山书院养气的功夫,摩擦掌心脚心,可以达到气血周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