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不知道有多少个“十分钟”,但于我而言此时正在经历的这个“十分钟”,绝对是有生以来最为难捱和意义深重的。
常飞貌似贴心贴肺的跟我说着家长里短,我如坐针毡一般的不停的狂点脑袋,其实十句话有八句是废话,只有两句勉强有用,可就是这两句,我得在脑子里最少过好几圈才敢往下接茬。
见我像个笨拙的小学生一般露出满眼无知的渴望,常飞拍了拍我的大腿道:“朗朗啊,其实对于男人来说,这辈子无非求的就是钱和权两样,其他东西全是过眼云烟,可钱和权这两样东西往往并不是通过努力就能获得的,需要那么一点点气运。”
“所以说,我的气运到了对吗?”我蠕动两下喉结干笑。
“运,我给你了,气,需要你自己去争取。”常飞满意的点点脑袋道:“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你岁数还小,需要慢慢的沉淀和品鉴。”
我满脸受教的狂点两下脑袋:“是,我记住了常叔。”
说话的时候,一台“帕萨特”轿车停到了旁边,常飞拍了拍我肩膀道:“我待会还有个会议要主持,你尽快把手边的杂事处理明白,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嘞。”我马上直楞起腰板,准备下车替常飞开车门。
常飞先一步握住我的手掌,笑盈盈的开腔:“留步吧小朗,以后我们的关系尽可能存在于地下。”
我愣了几秒钟,随即心领神会的应声。
目送常飞钻进那台“帕萨特”里扬长而去后,我才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刚刚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但我明白,这种时候我如果再不表态的话,等待我的很可能就是灭亡,之前在垂钓园里我敢怒怼邓国强,就是感觉他起码是个在位的“大咖”,就算想要整治我,肯定也不会明着来,可我错了,这家伙不光正大光明的朝我“亮剑”,甚至还想直接一招给我撂倒。
事实证明一点,一个人的涵养绝对不会因为地位、权势而有所收敛。
所以,这把我不得已得站队,得像个三孙子似的朝常飞摇尾乞怜,如果我不这样干,保不齐下一个回合,常飞敢联合邓国强先把我扫地出门,毕竟谁都不会容许一颗拿捏不稳的棋子在自家的棋盘里东摇西晃。
常飞离去不到十分钟左右,王莽拽开车门钻了进来。
“谈的怎么样?”
“远仔呢?”
我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发问。
“老头坐摇篮,彻底装上孙子了。”
“他跟着家里人先回去。”
互相笑了笑,我和他再次不约而同的开腔。
听到我的话,王莽眨动两下浑浊的眼眸子,有些心疼的轻叹:“难为你了。”
“不难为,就是觉得憋屈,异常的憋屈。”我咬着嘴皮道:“元元是在天河区出的事,结果我和远仔却被抓到了海珠区,天河区那边为什么不作为,说白了,肯定是常飞的授意。”
王莽有些意外的发问:“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当初能在天河区立足,不就是因为常飞的照拂嘛,按理说以我跟天河区各部门的关系,元元出事以后,那帮吃皇粮的就算不敢公事公办,起码也得走过场的来溜达溜达吧。”我点上一支烟,重重倚靠在车椅背上道:“可事实是没有任何人给我打过电话,也没谁跑到医院慰问一下,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王莽也从我攥在掌心里的烟盒,取出一支烟叼在嘴边,眨巴两下眼睛问:“那你刚刚为啥还能跟常飞聊那么长时间。”
“我没得选啊。”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我如果拒绝常飞,下一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变卖家业,带着所有兄弟滚出羊城的圈子,他之所以那么强烈的希望我表态,我猜主要是因为他和邓国强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吧?”
王莽盯着我的眼睛注视几秒钟后,使劲裹了口烟嘴点头:“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前阵子老常和我一块找了个几个业内的专业评估人士分析他下届上去的可能性,胜率不足百分之四十,再加上邓国强的一个长辈前段时间高升,无形中给他增添了很大的压力。”
我不气不恼的浅笑:“所以,我就被推出来当炮灰了吗?”
“朗朗,我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当时我一再跟常飞真挚,这样的大事件不应该把你们这些小年轻掺和进去,我愿意继续陪着他肝脑涂地,但他一个问题将我问的哑口无言。”王莽咬着牙豁子道:“他将我的病历本摔倒桌上,问我,我还能陪他走多远,说老实话我沉默了,我能有今天全是常飞的帮衬,这其中我付出了很多,但同样也收获满载,我没办法去反驳这样一个..一个朋友。”
听着王莽的话语,我使劲抹擦几下额头道:“我懂,全都懂,莽叔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兄弟受伤这件事情里,究竟有没有常飞的影子在里面,换句话说,孙马克究竟是帮葛川办事还是为常飞效命,我希望您给我一句实话。”
“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