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走廊里,哭嚎声响成一片。
有哭着喊着的垂头跺脚的,也有骂着闹着虚情假意的,本就不宽敞的走廊门口直接被堵的水泄不通。
几分钟后,陈凯的老婆醒过来,披头散发的尖叫:警察呢?我要找警察,我就问问这么明显的谋杀,为什么没有人管!
余佳杰忙不迭凑过去劝阻:嫂子,你别这样。。
啊!别碰我,谁也别碰我,我要找警察!陈凯的老婆像是失心疯一般的剧烈推打余佳杰,在他脸上抓了好几条血道子,歇斯底里一般的挥舞着手臂。
刹那间,手术室门前的那些亲友们全都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嫂子,对不起。。余佳杰歉意的站在旁边,不停掴自己嘴巴子:如果不是我答应帮助老陈处理工厂的事情,可能意外就不会发生,对不起。。
啪!啪!
清脆的嘴巴声在走廊里响起,余佳杰边掉眼泪边左右开弓的掴着自己脸颊,我能感觉出来他内心的真实难受,甚至于我自己在这一刻都有点后悔介入了整件事情。
几分钟后,情绪的陈凯老婆踉跄的趴在地上,拿自己的额头不停咣咣撞击地面,撕心裂肺的悲嚎:老陈啊,你怎么就狠心把我们丢下走了呢,你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余佳杰哽咽的抻手想要搀扶起女人:嫂子,不要这样。
就在这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爬起来,直接奔着走廊的窗口就冲了上去。
咔嚓。。
她用自己的脑袋将窗户玻璃撞碎,笨拙的想要跳下去。
得亏余佳杰眼疾手快,从后面一把搂住女人的腰杆:嫂子,你千万别想不开!
你松开我,我不想活了。。女人奋力的挣扎身体,凄厉的哭声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扎着人心特别难受。
我也顾不上再多想,招呼孟胜乐迅速跑过去拉拽。
我们仨大老爷们费了半天劲才总算将陈凯的老婆给拽下来,生怕她继续想不开,我扭头朝着完全吓傻的医生喝叫:你瞅鸡八呢?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女人哭的嗓子都哑了,仍旧不停的挥舞胳膊挣扎:求求你们,松开我吧,我不想活了,让我跟着我家老陈一起走。。
很快两个医生和护士跟我们合力按住陈凯的老婆,为她扎了一针。
看她渐渐陷入昏睡,我招呼医生和护士将她抬进了病房。
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余佳杰道:杰哥,后事你处理着,需要花多少钱,需要怎么操办,咱家指定不带皱一下眉的。
一个染着红头发,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小青年喘着粗气,愤怒的指向我叫骂:少特么假惺惺的,如果不是你们威逼利诱,图谋他的工厂,我二叔根本不会出事,你们要负全责。
就是你们,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对,本来老陈都已经和天娱集团达成协议了,是他们几个突然出现,怂恿老陈毁约。。
很快又有几个男男女女站出来,满眼喷火的指着我们鼻子吐唾沫。
草泥马得,你说啥?孟胜乐瞪着眼珠子,抬手就朝挑头的那个小青年抓了上去。
我一把搡开他,迅速使了个眼神,随即回头看向那几个怒斥我们的陈凯亲戚,深呼吸两口气道:各位,我不知道你们道听途说了什么,现在这个场合我也不想解释任何,我和凯哥是朋友,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最清楚。
呸。。
挑头的那个小青年昂起脑袋,一口焦黄的黏痰直接吐在我胸口,鼓着三角眼冷笑: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二叔没了,你们就能轻轻松松拿走他的家业,我告诉你,我们这些家里人不答应,就算我二叔没了,还有我二婶,我二婶也不在了,还有我们这些直系亲属,老陈家的产业,不是你们说动就能动的。
我膈应的掏出纸擦拭两下胸口的黏痰,斜眼扫视那个小青年轻笑:小兄弟,此时此刻我给凯哥面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好自为之,你二叔还没凉透,你就开始觊觎他的工厂,不怕他半夜找你吗?
你说什么!
小伙脸颊一红,心虚似的咋呼。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人呐,如果连最基本的感情都没了,那就不配再当个人,我不是你爸,也没空教你为人处事,自己掂量着来吧兄弟。我淡撇撇的瞄了他一眼,转身就朝走廊外迈步。
叶致远跟我说过,人心比水凉,以前我只认为就是个比喻,当事实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老祖宗的比喻真的够含蓄了,走廊里陈凯那些眼泪都还没擦干的亲戚,在他刚刚蹬腿的一瞬间彻底原形毕露。
走出医院,压抑在我心间的那口闷气仍旧没吐出来,我定然一支烟,琢磨良久后,按下白老七的号码。
上次我把他召唤过来,白老七一直都没走,美名其曰是等我履行承诺,实际上我看他就是赖皮不想再回山城,但这段时间又实在太忙,无暇顾及他,所以只能让这老货自己瞎溜达。
很快电话接通,白老七可能是在酒吧这类的地方,听着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