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棉犹豫了，姜时晏皱起眉毛：“不愿意？”
“我尽量。”她就是这种性格，一时半刻恐怕很难改掉，不过她愿意为了他试着改变。
姜时晏是真拿她没办法，想拿瓶酒把她灌醉，这样的话，他问什么她就会说什么，哪儿会像现在这么费力。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他眼珠子一转，坏主意说来就来，“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呢，喜不喜欢我？”
他问都是废话，要是不喜欢他，她会让他睡在这里吗？换了别人，早就被她一脚踹出去了。
路棉知道，他这么说是想听她说心里话。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虽然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看到他乌黑的眼珠凝视着自己。
路棉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败给他了：“喜欢。”
“喜欢谁？”
“喜欢你。”
“谁喜欢我？”
“……我喜欢你。”
姜时晏终于满意了，嘴角上扬到最大的弧度，瞬间感觉头不痛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路棉给他吃的什么感冒药？效果居然这么好，回头要多备一点放在药箱里。
路棉不用动脑子就猜到他一定在笑，她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姜时晏忽然想起一件事，严肃道：“我打你手机怎么显示关机，你不会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吧？”
他想多了，路棉解释：“昨晚忘了充电，今天下午出门没多久就关机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姜时晏暗道，没拉黑就好，她要是真把他拉黑了，他就要伤心死了。
“我们再聊聊别的，你在英国……”
“你还不打算睡觉吗？”路棉打断他，“我看了群里统筹发的拍摄通告单，你明天早上七点要开工，还得提前过去化妆。”
她这个编剧反正明天不用早起，睡晚一点没关系。他就不行了，况且他还感冒了，早点休息有利于康复。
路棉的话成功让姜时晏闭了嘴。
然而，他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忍不住开口：“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好好教育你。”
路棉困惑地眨了眨眼，她又做错什么事了？
姜时晏手指捏着她的脸颊，语气像是在跟小女儿商量：“以后不要不辞而别，害我满世界找人，离开之前要跟我说一声，知道吗？”
路棉越发困惑了：“我什么时候不辞而别？”
“你说呢？”姜时晏笑道，“剑桥高材生的记忆力这么差吗？你要去英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不会阻止你，我理解你想要陪伴在妈妈身边，但你至少要跟我这个男朋友道别吧。”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的绝望，他在片场扭伤了脚踝，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一路艰难地回到北京，赶到荣蓁家里却发现人去楼空，紧接着又赶到路家，被路棉的妹妹告知她前往机场，他失去理智般赶到机场，她已经登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她一句话都没给他留，连句道别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生日那晚的那通电话，他可能真的以为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了。
路棉经他提醒就记起了，回想起那一天，心还是有股钝痛感，虽然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以为自己不计较了。
不过，这件事真的是她的错吗？
路棉觉得委屈，反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你难道不清楚吗？”
姜时晏：“我清楚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说那部电影对你很重要，不要在拍摄期间打扰你，一切事情等拍完再说，我才没有跟你告别……”
她说到这儿，哽了一下，余下的话不愿再说了。
姜时晏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她有多痛苦，她理解他的难处，可是她当时真的太绝望了。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毫不夸张的说，当他说不要打扰他时，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即便是这样，在得知姜时晏拍的电影杀青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打给了他，想要听他的声音。
他此刻提起，好像在说是她的错，虽然他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姜时晏没说话，路棉以为他是没话可说了，正要再说点什么，房间里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她眼睛一时不适应，眯了眯才缓缓睁开。
姜时晏直视她双眼，他绞尽脑汁去回想，也不记得自己曾说过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让她不要打扰他。
可，看路棉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撒谎，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会撒谎的人。
他不确定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难道他失忆了吗？
“你想赖账吗？”路棉看着他，有点生气了，“是，你是没有亲口说过，你是发短信跟我说的，在我看来性质都是一样。”
她说着就要找出手机跟他对质，然而当她拿到手机时就反应过来，她早就换了一部，那条短信不在了，查无对证。
路棉看着姜时晏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呼呼地翻身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