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结果。
最先折返的大人物,是伍元。
“国公爷,粤州城安定下来了。叶总督,是个厉害的。”
在万松园内站了一天也观了一天松海的贾蔷终于落座了,听伍元如此说来,笑道:“少穆公是半山公的同年,又是十分倚重之人,岂会是平庸之辈?”
今日叶芸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粤州城诸府衙正印官被困伍家园子,一举收缴了粤州城大权。
并十分果决的立刻在粤州官场内部了凌厉的扫黑、除恶、治贪!
因为筹谋已久,所以在确凿证据之下,不用半日就将困在伍家园子的诸官,一一定罪、罢官!
继而在名分上,真正取得了对粤省的掌控。
失去了大义名分,赵国明、许珣、孙舯连官场余毒都没留下多少。
这三个名字在粤省彻底变成草鸡!
再加上有十三行出面稳定民间局势,粤州城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次剧烈变天。
“国公爷神威呐!谁能想到,盘踞粤省十数年的赵国明之流,就这样一天内垮了。”
伍元回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叶芸不算平庸之辈,可以其本领,以两广总督位,在粤州待了一年也无甚大作为,甚至被几个下官当面讽刺,面皮被按在地上摩擦。
贾蔷却摇了摇头,道:“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做任何事,想图快图省心,选择以力破之的方式,就要承受带来的反噬。看着痛快,也要承得起以后的痛苦。”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即便是眼下受益的人,回过头来,都会变成坚定反对这种做法,甚至清算这种做法的人。
道理很简单,物伤其类。
谁也不愿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伍元闻言不禁面色动容,越与贾蔷接触的时日久了,越能发现这是一个极冷静极精明的人,根本不是看起来那样鲁莽。
他不解道:“国公爷既然知道如此,又为何如此做?”
贾蔷笑了笑,道:“只争朝夕罢。”
他的时间并不宽裕,若是按正常路数来,即便有叶芸配合,可想要依律法拿下粤省三巨头和高茂成,至少都要一年光景。
他如今哪有时间将一年时间浪费在这些杂碎身上?
京里那位,也不会给他这么久功夫。
所以,这一年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伍元不明白贾蔷说的话,但隐隐间有些猜测。
二人却未再多说甚么,因为潘泽、叶星、卢奇三位家主也回来了。
神情都有些震撼。
这样的事,居然还真就办成了,没出甚么大乱子。
不可思议!
只是……
也让他们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连一省巡抚、布政使、提刑按察使这样的巨头,都说倒就倒。
朝廷若想治他们,会是件难事?
“接下来,叶总督就要在粤省推行新政,丈量田亩,重登黄册了罢?”
见礼寒暄罢,叶星缓缓问道。
贾蔷侧眸看他,道:“你们十三行行商贾事,积得富可敌国之家财。怎么,还在意土地上那点嚼头?”
叶星赔笑道:“国公爷说笑了。不过……田地,毕竟是根本嘛。”
十三行四大中坚家族中,叶家是最大的地主。
叶家商号里,也以茶、糖为主打。
他此刻开口,显然是存了将今日功劳折现的心思……
贾蔷笑了声,摇了摇头,道:“好种地不是坏事,只是本公问你,粤省的田,和小琉球的田,还有安南、暹罗的田,有没有区别?”
叶星闻言迟疑道:“生地,终究不如熟地。”
贾蔷皱眉道:“鼠目寸光!与其和大势违背对抗,就不能另辟他径?哪怕不愿背井离乡,不是还有小琉球?今岁受灾省份众多,灾民多如牛毛。招募上几万人去开垦荒地,所得之丰,不比守着粤省的地遭人惦记强的多?”
今日贾蔷凶威太甚,叶星也不敢反驳甚么,只道了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琉球早晚也要清查田亩。”
贾蔷笑道:“那块地盘,本公还能做得了主。给你叶家五年免地税,十年半税。十五年后,再如这边一样纳税即可。十五年意味着甚么,当不必本公多言吧?”
这算是对叶家今日出面的补偿。
如今粤州成了对外的桥头堡,贾蔷想在此立足,只立威是远远不够的。
唯有用利益将这些巨族拉上船,捆绑在一起,才有利于出海办大事。
贾蔷如今越来越能体会到伟人说的那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执政兴国战胜敌人的重要法宝。
且贾蔷从不愿欠人人情,因为人情太贵。
他也没自大的一句话就能调动一个巨族的势力,而不付出任何回报。
一次两次或许可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