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翻身看着唬人,但伤不得国公爷分毫。”
黛玉闻言缓缓呼出口气,看向身前哭的泣不成声的探春道:“行了,你又哭甚么?她说混账话已经得了教训,你是你,她是她。不会因她迁怒于你,也不会因你而宽纵了她。往日里蔷哥儿就是太心软,总看你的面子迁就她,才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别怨我,你自己说,可恼不可恼?”
探春大滴大滴的落泪,道:“岂还有脸怨姐姐?她实在是……实在是……连我也没脸留下了。”
黛玉笑道:“你可别往牛角尖里钻,你要下船留下,别说我,蔷哥儿都要生气。他原先说的那些话其实都在理,那不过是个可怜人。只是今儿姨娘说的话着实可恼……过了也就过了,你若非要走,必是生了我的气。”
贾母也道:“三丫头,你看看外面那些落难的。和外面的世道比,你受的那点委屈,又值当甚么?你们一般长大的姊妹,玉儿对你很是不错了。但今日事,合该如此处置。”
说罢,又对薛姨妈笑道:“我原还一直担心,玉儿能不能掌得住这样大一座国公府,东府的丁口也越来越多了。今儿见着如此,终于放心踏实了。”
薛姨妈也笑道:“上回瞧着就觉得了得,今儿再一见,当真了得!我猜着,怕是有老太太年轻时候管家的模样!”
面上虽笑的灿烂,心里却有些担忧起宝钗以后的命运来……
好家伙,这做派看起来怎那样眼熟?
分明就是贾蔷处置贾家男丁的路数,六亲不认啊……
黛玉此刻俏脸滚烫,周围人都围着她笑,都怪贾蔷!
正当她心里“怪罪”某人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临窗的香菱忙去探看,随即惊喜欢呼道:“爷回来啦!爷回来啦!”
小吉祥、小角儿也跟着跳脚喊道:“国公爷回来啦,国公爷回来啦!”
众人闻言顾不得多想其他,纷纷拥挤到窗前去看,就看到原本混乱不堪密密麻麻没有章法的青石码头,此刻如同被一支利箭从中穿透,连火海都被分开两边,两百余骑三山无翼纱帽,身着玄色黑鹄锦衣,身披墨色斗篷的绣衣卫缇骑,簇拥着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着斗牛服,披着一件绣紫金飞龙大红氅的权贵少年狂飙突骑而来。
只是没等船上的姑娘、丫鬟们欢呼尽兴,就一个个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欢呼声皱停,变成了惊吓声。
原来码头上,贾蔷一马当先,抽出腰间宝刀,对着路边一个从地上爬起,还在提裤腰带准备仓惶逃命的男子兜头砍去。
马匹的冲力,再加上贾蔷的扛鼎神力,那人脑袋飞上天后,无头尸体还往前冲了好几步才摔倒在地。
“凡纵火抢掠者,杀!”
“凡趁火打劫者,杀!”
“凡淫辱民女者,杀!”
“十息之内,凡站立逃跑者,皆杀!!”
“喏!!”
虽然缇骑只两百余人,而纵火行凶、趁火打劫者,数以千计。
可这二百余人却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朝那些为祸制造混乱者疯狂追杀去。
其中一身高九尺身披黑甲头戴黑盔手持两条黑戟者,更如虎入羊群,不一会儿,杀的黑甲变成了血甲!
“码头都司何在?”
贾蔷看着遍地狼藉处处燃烧的码头,愈发震怒,厉声问道。
商卓守护在其身侧,大声喊道:“国公爷鈞旨:码头都司何在?”
其身后亲兵随之大喊:“国公爷鈞旨:码头都司何在?”
一道道令传下去,没过多久,就见一面白无须衣着干净光鲜的中年男人带着十七八个衙役匆匆赶来,老远就跪地道:“下官码头都司何欢,请国公爷大安。”
不等贾蔷过问,他又匆匆自报家门:“下官三姐,嫁入赵国公府,与四公子为妾……”
贾蔷目光森然的看着他,沉声问道:“码头生乱,都司为何不镇压平乱?”
何欢一脸苦相,道:“国公爷,闹事的人太多,下官身边人手不足,又恰逢地龙翻身,所以……”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暴民烧杀抢掠,肆意为祸?看看路边惨死的无辜百姓了没有?需知,你养家糊口之俸禄,皆出自百姓之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百姓把你养的白白净净,就是让你在这个时候躲在一旁当忘八吗?来啊!”
贾蔷厉斥罢,沉声一喝。
商卓出列,躬身道:“在!”
贾蔷道:“斩他脑袋,放在京官之上!告诫乱民,也告诫天下守土之臣,逢乱时再有当逃兵者,莫说赵国公的亲戚,就是赵国公的亲儿孙,本公也定斩不饶!”
商卓高声应道:“遵令!”
说罢,转身就是一刀斩下!
何欢做梦都没想到,便是寻常三品京官衣紫大员,听说他是赵国公府的亲戚后,都会和颜悦色相对,给他三分体面。
却不想贾蔷居然说杀就杀,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
乱象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