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劳二位舅舅出来相迎?”
看着尹家人和贾蔷一并在上房院门外迎接,恪荣郡王李时笑容满面的连连摆手说道。
尹褚微笑道:“王爷里面请,老太太等着呢。”
“好!”
李时应了声后,被诸人蹙拥而入。
贾蔷一直落在后面,为尹家六子所挡。
这会儿仍走在最后,不过身边却多了个尹朝。
这位不着调的岳父老子此刻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这世道如此,看不惯的,能含混过去就含混过去。说破了天,他老子比你老子厉害,还是天下第一厉害的,你就得忍着。等回头他走了,再骂两句就是。”
“……”
贾蔷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感动,笑道:“二老爷放心,我省得。”
尹朝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继而眼神一变,难得正色起来,问道:“蔷哥儿,我问你一件事。”
贾蔷忙道:“您说。”
尹朝声音又变小,悄声道:“你家在西市外的那个万香楼里,有没有唱曲儿的姑娘?”
贾蔷:“……”
尹朝“诶”了声,警告道:“不要胡乱猜测,你以为我是你?二老爷我从不近女色,只是我有一朋友……”
贾蔷忍住笑意,点头道:“您甚么时候要招待朋友,跟我说,我让人安排好……清倌人罢?”
尹朝老脸一红,咬牙道:“废话,当然是清倌人,你把我朋友想成甚么了?他要是混帐,我能和他顽?不过……也说不好,万一他起了歹心……”
贾蔷抽了抽嘴角,道:“他若是起了歹心,二老爷您就帮他按死了。不然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尹朝有些惋惜的一叹,点头道:“也好,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说话间,二人入内。
进门就看到李时刚与尹家太夫人见礼罢,正同尹褚笑道:“大舅舅说甚么王爷不王爷,没的让人笑我轻狂拿大。从前不是一直叫我老四么?往后当然还是这样叫。”
尹褚微笑道:“如今不大相同了,皇上器重你,将内务府钱庄要紧之地交给你,眼见可恩泽万民的泼天功劳就要归你,许多事就很明了了。”
李时苦笑道:“舅舅快别提这个钱庄了,为了这事,小五都快和我成仇人了,还被大哥误以为我欺负小五,给揍了几拳。昨儿因为钱庄事,去母后那里寻小五,若非母后提醒,又差点做出错事来。身边才提拔重用的一个官儿,背着我在外面胡言乱语,说甚么我主持钱庄后,不仅要夺了贾蔷的煤炭方子去,还要夺他的云锦方子、制冰方子和车行营生。
这个混帐不知是哪个派来的,唯恐我不败。他也不想想,我再怎样不堪,也不至于连车行营生的主意也打罢?那还要不要再见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了?走到这一步,真是处处陷阱危机,处处被人算计,苦不堪言。”
听他如此说,尹褚淡淡笑道:“那些营生终究不过是小道,殿下果真需要,未尝不能拿去用……”
李时眼睛一亮,随即却连连摆手笑道:“大舅舅疼我,可母后才教训过我,即便是为了国事,也没道理慷他人之慨。父皇和诸军机也训斥了一番,这等话却是提也不敢多提了。
今儿过来,一是来瞧瞧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二也是看到贾家车队在街口停着,特意过来同贾蔷说一声,外面如今那些谣传,着实可恨。一直以来,暗中有人对我们兄弟几个下手,先是二哥,而后是三哥,如今又到了我。暗中之人十分阴险歹毒,他们不明着来,也不亲自动手,就是挑拨起别人来,以他人为刀,朝我们兄弟下手。贾蔷,你莫要上当。”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贾蔷,贾蔷若有所思道:“当初二皇子对付在下,是因为在扬州时,在下奉半山公之命,除了恶商白家。白家却是二皇子的荷包钱袋,又有侧妃白氏在旁边拱火,这才有了后续之事。至于三皇子……倒还真有可能是背后有人挑唆。楚家那个逆贼买通贾家内鬼,庖制出两份血书来,想置我于死地。虽然查到最后,问题出在三皇子身边的二等大内侍卫和王府管事身上,但他们也的确有可能被人收买……好的王爷,我知道了。”
李时:“……”
尹褚看着贾蔷沉声道:“蔷哥儿,宗室里确有暗藏极深的人,你先前一直执掌绣衣卫,林相妾室遭冲撞一案,内中疑点重重,非宗室之人,如何能接触得到阳城郡主?你莫要辜负王爷的好意。”
贾蔷心中呵呵了声,面上却是微微颔首道:“是,我知道。”
若这些人心中本就对他有敌意,又怎会轻易让人挑唆离间了?
不过,今日李时、尹褚一唱一和的,到底是为哪般?
方子之事,李时再蠢也不可能又动脑筋。
莫非还想让他去钱庄帮忙?
未想李时只字未提,只问候了尹家太夫人和两位夫人后,就与尹褚谈起了近来朝中变故。
“军机处数位大学士,当真俱是人杰。数月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