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府,敬义堂上。
看着鸦雀无声的儿孙们,姜铎撑起精神来骂道:“怎么,都觉着丢脸?老子让孙子带孙媳妇去散散心,会会友,又不是把孙媳妇给卖了,你们一个个跟死了娘似的,甚么德性?”
姜林面红耳赤,咬牙道:“祖父大人,小汤山那边的桃园庄子,是贾蔷的。”
姜铎也不拐弯抹角了,叹息一声道:“老子老了,不然非亲自带着丫头去不可。你们一个个身份贵重,体面比命还重要,却也不想想,老子若同你们一个德性,这会儿姜家在哪。既然林如海起势不可挡,贾家小杂种也混的风生水起,人家在兴头上,咱们不去沾光,还往死里得罪,不是傻子又是甚么?”
顿了顿,见姜林仍未接口,啐了口骂道:“球攮的,连点主见魄力也没有,就知道听人胡逼叨叨!用你狗攮的脑子想想,贾蔷果真是好色之辈,他能打熬的出这样的气力来?有那样的拳脚功夫?外面说的那忘八羔子快成了色中恶魔,结果如何?你们也是打熬身子练武的,哪个色中恶鬼能打熬出这样的气力?就知道体面体面,你们的体面值当个卵子!一群没脑子的货!”
姜林闻言恍然,小声道:“祖父大人,非为了……非只为了体面。如今咱们家和贾蔷几乎就是汉贼不两立,这样上门除了自取其辱外,会不会还被其他元平功臣看低了去?再者,会不会给贾蔷,给开国功臣那边架势?”
姜铎摆手有气无力道:“老子……老子没功夫和你们解释许多,明儿先去了,回来再说。办不好此事,老子锤死你个狗攮的。老大,送我回屋歇着,快让你媳妇来给老子按按。哎哟,快撑不住喽!”
不过,回头往里走时,到底又补充了句:“架势怕甚么?老子当年给人架过的势还少了?蠢猪一头!你最好把他的势架到天上去,架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那才是他的取死之道!记住,不要在人家兴头上敌视人家。哪怕你们不如老子,做不到大大方方的去讨好,也要先化解了敌意。等对方势头转衰时,再一口咬死他!
你们要是做不到这……唉,甚么好狗肏的一窝子,没一个是老子的种!要是那忘八贼羔子是老子的种该多好……快叫老大媳妇来!”
……
宁国府,宁安堂。
贾蔷小心的居中坐着,先前在宫里虽被隆安帝打过几杖,却也没伤的太狠,这会儿缓的差不多了,只要动作不要剧烈,倒也不会太痛。
他面色淡淡的看着牛继宗、柳芳、谢鲸等十数人,道:“今日原不该兴师动众,一次将力用竭,此计也就废了。”
听出他的不高兴来,一旁的王子腾起身苦笑作揖,惭愧难当道:“都是我的不是,贱内不贤,得知消息后走漏了风声,往贾家多了一嘴。”
贾蔷皱眉道:“还是不通,这样短的时间内,怎么聚集起这么些诰命的?”
牛继宗缓缓摇头道:“今日原是北静郡王太妃的寿辰,我家太夫人也去了。王大人的诰命得了信儿后,往贾家送了消息,荣国太夫人便去了北静王府,哭求了番……唉,也不容易。”
其他人亦纷纷颔首,柳芳犹豫了下,看着贾蔷道:“宁侯,怎么听说着府上近来出了不少事?是不是有些误会?”
怎么感觉着,人家待贾蔷挺好的啊……
贾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心里有数。
到底是贾代善的遗孀,代善当年留下的香火情,还是足够厚重……
贾蔷摇头道:“家里的那些事,和老太太没甚么太大关系。是大房趁着我入诏狱时,妄图废了我,夺了宁府基业。二房王氏掺和到里面,十分无礼。老太太偏护着他们,但念其年老,不忍怪罪。今日事,想来王家诰命和王氏也未存甚么好心,操持之人是老太太。”
众人闻言倒吸了口凉气,都是出身高门,对这一套阴私争斗再熟悉不过。
牛继宗猛然一掌拍在桌几上,震怒道:“如此为之,岂非是自毁城墙?何等愚蠢!”
柳芳讥笑道:“贪婪无耻,利欲熏心!”
谢鲸脾气最爆,直接看着王子腾大怒道:“王氏一介妇人,焉敢参与此事?必有人背后撑腰!忘八肏的下流东西,也是想瞎了心了!!”
安定侯府二等子胡宁亦冷声道:“今日宁侯尚且为王家子出头,担起这样大的干系!你们王家真是好的很!两个妇人一里一外,到底想干甚么?”
王子腾原本一张威严的脸,此刻臊的发紫,身体都颤栗起来,虎目亦是泛红,看着贾蔷抱拳躬身道:“宁侯,王家家门不幸,我现在就去带她回王家,她二人再不会出王家一步,再无一言片语能出王家,若仍有此类事,王某自取项上人头赔罪!”
贾蔷摆手道:“王大人回去将你老婆管教好就是,你若管不好,再有下一次,自有人替你管。至于二房那边,我自有主张。若果真老太太要偏袒到底,你再接也不迟。”
顿了顿,他同众人道:“贾家家务事不当甚么,本侯虽年幼,但亦知道分寸。总之,内部一定要安靖,不能留后患。至于今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