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后转头对王子腾道:“舅老爷之才能,便是我家先生都赞过的。但老一辈强,我们年轻一辈,也不能太弱了去,给尊长脸上蒙羞。王家子弟日后若想进入军中,亦或是想真正融入勋贵衙内圈中,还要多多打熬,我那会馆就不错。如若不然,就安分守己的读书考功名。即便不能成为我等之助力,也绝不能成为拖后腿的。
先生教诲我说,舅老爷能在元平功臣占绝大优势的军方立足多年,最能明白此间凶险和苦处,一个小小的破绽,都可能成为我等沦入抄家灭族境地的溃堤之穴!今日这样的事若一再发生,于舅老爷之危害,不必我赘言。而王家若是栽倒了,对我贾家,也是极大的打击。所以,这些话我就不藏着掖着直言了。”
王子腾面色变了几变,而后再看贾蔷的目光又变了,沉声道:“蔷哥儿,你果真不同!”
李氏在一旁不甘道:“义哥儿他们原都是好的……”
这次不用王子腾训斥,王夫人就劝道:“嫂子,他们爷们儿说这样的事,咱们就不必插嘴了。”
她并不蠢,看得出贾蔷对待王家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不管如何,眼下贾蔷正兴,借着这股势头,能兴旺兴旺王家,总是好事。
等他日后败了,再说败了后的事……
王子腾狠狠瞪的李氏一眼后,心里疑惑当初那位天真俏皮的李家大小姐,怎么成了这等模样。
他对贾蔷道:“此事我知道了,蔷哥儿放心便是。等他们养好伤后,能留京城的留京城,不能留的,我会让他们回金陵老家。”
贾蔷闻言,不再多言甚么,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早上时候皇上还传旨给我,让我在家安生几日,不敢在外面多留。”
王子腾哈哈笑道:“如今论圣眷,再无人能与蔷哥儿相提并论。皇上和皇后娘娘待你,分明是以子侄相论。咱们四家往后这一代,就要看你的了。”
贾蔷笑了笑,又谦逊两句后,问王夫人和凤姐儿道:“太太和二婶婶是要一并回,还是住一宿再回?”
王夫人微笑摇头道:“哪里能住得下,家里老太太在,我们没有住在外面的道理……娘家也不行。”
众人都笑了起来,凤姐儿虽极想留下来关照她亲弟王仁,可也知道没有这样的规矩,便只能和王夫人一道回。
只是她又想起:“三妹妹还在里面,和瑜晴她们顽呢。”
王子腾想了想,道:“都叫出来罢,蔷哥儿不是外人。”
王夫人也点头道:“原是至亲,合该见见。”
李氏自然不反对,只是心想道:现在见有个屁用!这姑奶奶也是不行,贾家既然有这样一个哥儿,不提手里那么大一座国公府的家业,单凭这相貌,也早该带到王家来了。
哪怕只当半个女婿,成一个兼祧的女婿,那她也能好好说道说道,今儿非让他给王义他们报个大仇不可。
未几,就见探春和三四个王家姑娘出来。
许是早从探春口中得闻了贾蔷诸事,如今再看他生成这个模样,一个个粉面含羞,不敢直视。
凤姐儿将她们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只想笑。
放在寻常人家,她这些表姊妹也算是好的。
可如何能与黛玉、宝钗之流可比?
薛家大傻子几次三番想将宝钗托付给贾蔷,都被贾蔷婉拒了,何况这些?
果不其然,贾蔷连多余一眼都未瞧,只依礼见了见罢。
王子腾看在眼里,心中有数,犹豫了下,又道:“让安哥儿、云哥儿也来见一见罢。”
听闻此言,堂上诸人的面色都变了变,倒是角落里两个衣着不起眼的妇人,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李氏皱眉道:“让他们来见甚么?岂不慢怠了贵客?”
王子腾脸一黑,凤姐儿在一旁对贾蔷悄声解释了下:“那两个是舅舅的庶子。”
贾蔷扬了扬眉尖,道:“英雄又何论出处?虽是庶出,想来也是读过书习过武的,见见又何妨?”
王子腾与角落里的妇人微微颔首后,那两妇人眼中噙泪,急急出去叫人。
没多久,就见两个沉默低调的连头都不敢正经抬的年轻人进来,与贾蔷见了礼。
贾蔷也客气了两句:“沉稳有静气,如今也算相识了,得闲往宁国府上去见。”
说罢,便奉着王夫人、凤姐儿和探春上了马车。
往正门走去的时候,贾蔷对王子腾轻声道:“舅老爷,如今王家提掌丰台大营,手握重兵。我虽只是名义上的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但较起真儿来,连帮闲算在里面,手下也有数万兵马。所以,素日来,我都不敢与王家走的太近,往后也不好在明面上太亲近,实在太犯忌讳了。这一点,舅老爷多体谅。”
王子腾闻言悚然而惊,虎目隐隐骇然的看向贾蔷,然而贾蔷却没有再多说甚么,待商卓牵马过来,他翻身上马后,与王子腾拱手一礼,告辞离去。
等贾家一行人走了许久,王子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