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唉,宝宝不哭——”
“啊,你踩我脚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郑建国一个不稳便感觉踩到了谁的脚上,只是没等他收回脚便被没站稳的售票员撞的挤在别人身上,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扶才想起这是女同志,只得探手摸着旁边的座椅背撑起她,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女售票员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扫过他便越过人群看向了后面,嗓门也就嚷嚷开来:“车停了,麻烦给那位老同志说下,赶快下车。”
“老大娘,赶快下车往回走点,那就是肿瘤医院。”
扯着嗓门的嚷嚷声显然是知道老人耳背,很快老人的声音响起:“好,好,下车,下车——”
随着老人下了车,公交车上的人也都站直了身子,公交车在喷出一阵烟雾后缓缓的开始加速,下了个乘客的车厢内还是一如先前那般拥挤,郑建国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些状态,站直后还没感觉到什么的时候,女售票员已经弯腰从地上捡起了报纸,瞅着他面色绯红的开口道:“同志,你的报纸掉了。”
“哦,谢谢。”
瞅着先前夹在腋下的报纸,郑建国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位售票员的迥异神情,脑海中闪过先前被撞了的时候,自己的手好像去要推开她?
直到在火车站下了车,郑建国也没想起自己干了什么让人家脸红的事儿,瞅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电报上说的到站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当即过了马路顺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往售票大厅过去,这时还没有农民工出行一说,大多数的普通人也很难有机会要出远门,在之前的几十年里,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没离开过居住的方圆百里地,到县城或者省城就算是出远门了,当然这不包括城里人在内。
临近各大高校开学季,火车站的售票大厅门口已经有了不少家长出现,等到郑建国跟着人挤进了售票大厅,五个售票窗口前挤着五条长龙,也就知道自己估计有些错误,五点到站的车看这架势是买了票那边就得进站了。
数了数五条队伍的人头数,郑建国找了条相对较少的队伍排了过去,便听到议论声中不少叮嘱的话语:“到了外边——”
父母在不远游,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说法,考虑到记忆中的地球村和这会儿的出行难,郑建国在买票的过程中便又体会了遍作为父母的在把子女送往远方的担忧,脑海中浮现的,也就是郑富贵和杜小妹两人的面颊。
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这是大多数父母心中挂念的主要原因,当然这是孩子们无法认可的,长大,不就是身高和父母差不多,年龄十八岁以上就可以了?
脑海中胡思乱想的郑建国跟着队伍往前挪,眼睛和耳朵却在观察着几条队伍的进度和大厅里吵杂的声音,这么打发着时间很快到了自己,掏出学生证买了站台票,这是几十年后已经被取消的票种,美其名曰的理由是为了人们的安全考虑,最大的原因还是控制列车超载。
要不了几年后站台票还得跟着列车票开卖,也就是买了乘车票才能购买站台票,而且还随着时间慢慢变为一张车票只许买一张站台票,对送行人员作出数量要求,直到几十年后彻底取消,在门口送就行了。
这会儿出行的除了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各个企事业单位里面的业务人员,其次便是属于领导的干部,郑建国买了电报上车次的站台票,便跟着大包小包的其他旅客进了候车大厅。
“尊敬的旅客,由魔都开往山城的151次列车预计晚点四十三分钟,到达齐城车站的时间——”
“唉,怎么样,我说准了把,这趟车跑起来就会晚点。”
“晚点四十三分钟,那不就奔着五点多去了,和下趟车差不多了——”
“差的多,那趟是从羊省去山城的,晚点时间得按小时算——”
吵杂的嗓门此起彼伏,郑建国倒是真把这个事儿给忘了,这年月火车发车时间是固定的,但是大多到站时间就说不准了,像说话的人那般说法,要是慢车再遇上快车需要临时停车,晚点也就成了普遍现象,好在这时人们对于时间的观念还不紧,慢悠悠的生活节奏下倒也习以为常,都已经认为晚点是常态了。
不多的长椅上不是坐满了人就是摆满了行李,郑建国瞅了一圈没找到坐的地方,便感觉自己拿着报纸过来是有先见之明的,到了候车厅的商店里白木箱子前,开口道:“给我拿根老冰棒。”
“八分钱一根。”
头戴圆形白色帽子的营业员嘴巴一张满脸打量神情,郑建国也就掏钱付账拿了根老冰棒,瞅着旁边的墙角还有地方,便咬了口吃着到了墙角边把报纸放下坐了,瞅着候车厅里的众生相等待着列车的到来,却是没坐多大会,便见到了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四目相望的瞬间,他差点把舌头咬了:“哈——”
“我说怎么样,列车还没开吧,肯定晚点了。”
艾丽嘴上说着顾目四盼的看了遍候车室,便见到坐在墙角里正舔着冰棒的某人,接着左右看了眼,才想抬脚便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