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两人来说是如今最首要的——学骑马。
关城内的校场专为将领而设,与城外的校场不同,虽占地小些,但马场、武器架、箭靶、比武台,样样齐备,样样精良。
暮青前世便学过骑马,只是多年未骑,颇为生疏,她练了两日才熟悉起来,这日来了校场想试试小跑,刚一到校场,便听马踏声隆隆震耳,只见一道黑风自眼前驰过,西风烈,黄沙如泼,那人纵马疾驰,如刮一道大漠黑风,扫过箭靶,未回头,一枪飞掷,刹那穿了箭靶!
铮一声!若苍鹰冲天,绕三尺长空不散!
忽闻一声铁马长嘶,那人飞身下马,大笑一声,恣意畅快!
“这马还成!胸宽腰跨,腿细蹄圆,是匹快马的苗子!叫马场再挑一批送来!”那人说着,身后几名将领应是,他稍一点头便转头瞧来,正望向在校场门口立着的暮青,笑喊一声,“周二蛋!杵在那儿看够了没?过来!”
周二蛋这名字人人叫得别扭,也就元修能叫得那么顺口。
暮青带着身后亲兵走了过去,抱拳道:“大将军。”
元修的大将军府在嘉兰关城内,边关第一道天险之城,亲自守着国门。他今日来石关城校场,应是来看马的,专门穿了身精骑装,衣袍如墨,衬一身铁骨铮铮,烈阳当头,星眸亮得晃人眼。
“听说这两日学骑马?练得如何?上马!我瞧瞧!”元修直接把他骑过的马牵给暮青。
“是。”暮青应了声,便从元修手中接过马缰,蹬马,坐上了马鞍。上马她这几日专门练过,还是比较顺的,只是这匹马不是她前两日练的那匹,听元修方才说这是匹快马,她上马后便有几分小心。
只见少年端坐马上,拉着马缰,脊背挺得笔直,面色严肃。
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叫元修顿时失笑,回头问老熊,“你确定这小子在呼查草原上跟呼延昊对峙了五日?有这胆量,怎骑个马这般小心?”
老熊哈哈一笑,“大将军快别说了,上俞村中时,他说他不会骑马,末将和鲁将军都没回过神来!”
后头几名将领也跟着笑了几声,有人道:“周军侯骑马,怎跟个小媳妇似的!”
暮青循声望去,烈阳当头也照不化她面上寒霜。
元修被她这模样逗笑了,抬手便拍了拍她的小腿,“太紧了,放松些!你如此,马也紧张!”
男子的掌心带着几分力度,暮青的身子却顿时一僵,月杀在后头瞧着,忍了几忍才没上前来。
却见元修愣了愣,抬手又在她小腿上又拍了两下,拍完又在她大腿上拍了拍,皱眉道:“你这腿……”
暮青心中紧张,听他开口,心中更惊,这一惊便不由双腿一收,本是出于躲避,却正夹紧了马腹,那马儿顿时低咆一声,抬脚便奔了起来。
这马颇快,一扬蹄便飞驰了出去,后头顿时几声吸气。
“军侯!”韩其初急喊一声。
月杀急步欲救,却见一道黑影比他还快,纵身便向那马飞去!
暮青只觉西风呼啸,黄沙过眼,呛得呼吸都屏住,马却在疾驰,颠得人坐不稳。她一心想要坐稳,紧拉马缰,腰背挺直,一抬眼却见比武台就在前方,须臾间便要撞上去!
身后忽然一沉,两臂将她圈在身前,男子紧贴她的后背,烈风般的气息灌入鼻间,耳旁传来低沉严肃的声音,“身子前倾!”
暮青依言俯身。
“腰背挺直,莫弯身,只前倾!”
暮青顿时试着调整,但马驰得太快,颠簸太剧,她根本就坐不稳,调整姿势谈何容易?
“别想着坐稳,马跑起来时坐不稳!跟着马跑动的节奏起伏便可。”
暮青思索这话,试着找感觉,但这非一时半刻能意会并融会贯通得了的。
“膝盖!大腿!夹紧马腹,身子前倾!屁股跟马鞍似触非触,那感觉便对了!”耳畔又传来元修的声音,那声线低沉严肃,与平日的亲和大有不同,那气息呵在耳旁,些微热,些微痒,一身烈阳般的气息都钻进鼻间。
暮青脊背不由绷直,尽量让全副心神都放在骑马上。
元修却在掌着马缰的间隙瞧了她一眼,少年束着的长发风里扯动如旗,从他脸旁拂过,微痒。那露出的脖颈细腻雪白,弯月一弧,为那清卓脊背添了柔和。校场的风漫天黄土气,少年身上却似有淡淡青竹香,似一眼见那江南碧色,于这黄沙漫漫的西北生了海市蜃楼。
元修眸底露出些疑惑,回过神来时已纵马在校场驰了几圈,而身前少年从方才的不得章法已慢慢有了些体会,不再那般紧绷,姿势从后头瞧着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两个大男人共骑,纵是一人在传授骑马技巧,瞧着也有些古怪。元修见暮青已得要领,便拉了缰绳,让马渐渐慢了下来,待马停下后他便跃身下了马。
暮青没他那么好的轻功,只能左脚蹬着马镫,按部就班地下马。
元修的目光便顺着她下马的动作落到她腿上,想起方才拍她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