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他到底能送去多少人……
等徐臻走后,李婧同贾蔷笑道:“这人好说大言。”
贾蔷摇了摇头,道:“十万之数倒不算过于浮夸,明年一年,他徐仲鸾要是不给我送去十万工匠,他的好多着呢。”
李婧咋舌道:“十万工匠,那得造出多少东西来?卖的掉么……”
贾蔷笑道:“不要小瞧大燕,亿兆黎庶,一旦从天灾中缓过劲儿来,有钱人不要太多。对外开海需要金山银海去堆,需要大量百姓做根基,全指着大陆呢。”
李婧担忧道:“可一旦大旱过去,朝廷不是会对咱们动手么?就算不直接动手,也会各般打压咱们。德林号还卖的动商货么……”
贾蔷好笑道:“你当咱们拼命赈灾,德林号的船队四处航行是在闹着顽么?和扬州盐商、江南九大姓还有十三行等紧密合作,鼓捣他们到小琉球上开发,和德林号一道去暹罗、安南圈地,一年后他们在外面的利益,不会比在大燕少多少。尤其是,在外面不必交税。而大燕境内施行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新政,对他们大大的不友好。有他们这些巨室地头蛇在,都中这些宰辅还想打压德林号?给他们面子,咱们换一个招牌。不给他们面子,连搭理都不用搭理。
行了,这方面的事不用你担忧,你只要好生准备生孩子就好,也就半个来月光景了。你还不放心老岳?”
李婧笑道:“那倒不至于。岳之象的确是能人,回京后连面都没露过,我不死心,私下里让人去寻摸一下,居然也毫无踪迹可寻。”
贾蔷闻言眉尖一扬,提醒了句:“这样的事,不可做第二次。别外面人寻不着踪影,倒被自己人暴露了。”
李婧忙道:“这次是我的不是,再不会了。也并未大张旗鼓的去找,就是稍微留意一下。规矩我还是懂的,不敢自己破坏。”
贾蔷笑了笑,道:“知道就好……你且休息罢,我去后面转转。”
……
“王爷回来啦!”
贾家一众内眷正在沁芳亭上说笑,忽闻丫头惊喜叫声,除贾母外,余者皆站起身来,往竹桥处看来。
贾蔷步履并不急促,看起来十分稳健从容,似是悠闲。
但跨过一座竹桥,只转眼间就到了。
他呵呵笑道:“往后不必如此相迎,究竟是国礼大,还是家礼大,也要看情况。林妹妹不也没坐主座?”
凤姐儿在一旁高声笑道:“了不得了!王爷这是回来为王妃娘娘打抱不平来了!”
众人知是顽笑,纷纷笑了起来。
黛玉没好气白她一眼,不过还是同贾蔷笑道:“原先老太太倒是非要我同她和姨妈一道坐,我哪受得了这个?还不被姊妹们笑话死了。还是同她们坐一起的好,自在些。”
贾母、薛姨妈坐在铺了大锦褥子的栏杆榻板上,黛玉自不会老封君似的一般去坐,笑死人好吧……
贾蔷笑道:“原是这个道理,过日子,自然是怎么受用自在怎么来。为了那些劳什子虚礼,倒让自己不自在,岂不本末倒置?”
贾母笑道:“偏你道理最多。”说罢,又同一旁一个着布衣,头上插满菊花,看起来和这里珠翠满堂格格不入的老妇笑道:“这就是我家那位重孙,如今刚升的郡王,比他祖宗还风光的多。”
那老妇人闻言面色肃然起敬,当时跪下,就开始磕起头来,还念念有词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一下哄笑起来,哪有这样的说法,必是看野戏看傻了。
贾蔷指了指一旁眼泪快要笑出来的湘云,道:“将刘姥姥搀扶起来罢,这样大的年岁,与我磕头算甚么?”
湘云笑的东倒西歪的,不过还是听话,上前要扶。
刘姥姥这样的人精,哪里肯让她动手搀扶,自己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随后堆起一张大笑脸来,同贾蔷道:“岁数再高,不知礼便空活百岁。王爷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能磕头拜拜,也算沾沾福气!”
说罢,又拉扯过孙儿板儿来磕头。
贾蔷叫起后,挨着黛玉身边空出来的座位坐下后,问刘姥姥道:“今岁地价如何?地里收成如何?”
刘姥姥欢喜不已,道:“托王爷千岁的福,地价倒比往年便宜的多,降了三成还有富余。如今朝廷变了法儿,收税不收人头税了,就指着地收。往年那些官绅老爷的地不必纳粮,如今再没这样的好事了,所以一个个都在往外放地,地价就清减了下来。可粮食的价却涨了上去,别处闹大旱,都中粮食的价钱也跟涨了。今岁我种了几十亩地的地瓜,嘿,一年的收成顶上过去十来倍。正好还上年从府上借去的银子……”
“哎哟哟!姥姥可不敢说这些,尤其不敢在王爷跟前说这些!素日里他就比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更怜贫惜弱,一年到头往外面散出去给穷人的粮食衣裳布匹换成银子加起来,堆三座金山也堆不下!若是知道了我们帮扶姥姥一把,回头还把那点银子要回来,往后我们可没脸再见人呢!”
刘姥姥话音未落地,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