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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知府、许知县、何知县、魏知县、吴知县,好意心领了。只是来前先生曾再三叮嘱,绝不可惊扰地方,皇上那里都给本侯下了严旨,让本侯在外面不要随意欺负人……”
贾蔷目光掠过诸多平日里养尊处优,眼下快冻出脑花的官员,呵呵笑道:“总之,你们要是多和本侯接触,祸多福少,本侯难得出京一回,就不牵连你们了。”
听闻贾蔷之言,冻的三孙子似的苏州知府朱聪拱手强笑道:“宁侯不愧武勋世族出身,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只是下官等愧为林相爷乡梓之地牧民之官,今日不能尽一份心,着实惭愧。来日进京,也难见相爷……”
眼见贾蔷脸色不耐烦起来,朱聪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相爷高风亮节,心疼我等地方官员,不忍我等劳动,慈爱之心,犹如高堂父母,下官等感激不尽。既然如此,等来日我等进京述职时,再于相爷门下请罪罢。”
贾蔷闻言,认真的看了这位躬身而立的朱聪两眼,见其面不改色,说的心诚意真,不由甘拜下风,也不再说甚么,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这位朱知府就一直面带微笑,目送贾蔷打马远去之后,才直起腰身,官威重新上身,目无余子的自顾上了暖轿,抬着回府了。
其他三位知县也匆匆上轿远去,却有一个官袍看起来有些寒酸的知县,看着贾蔷渐渐远去的方向,原本有些晦暗但坚毅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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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回来了!”
苏州城林家祖宅林园上房内,香菱站在抄手游廊上,也不怕冷,惦着脚也不知望了多久。
终于看到贾蔷、黛玉二人回来,登时一蹦老高,欢天喜地的迎上前去。
跑到半道终于想起来这二位干甚么去了,笑脸在用力努力中,变成了悲伤的神色,然后似乎还酝酿起悲伤来……
这等小动作,哪里能瞒得过贾蔷、黛玉?
黛玉本来心中到底还有些郁郁,这会儿见此活宝,不由笑骂道:“穿着这样单薄,仔细染着风寒了!果真病了,你的好才多着呢!”
香菱也不弄鬼了,瞧了瞧二人神情,贾蔷自不必说,黛玉眼圈虽红了,但这会儿形容看着还好,不由笑道:“等爷和姑娘回来嘛,不止是我,连她们也想去看看这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黛玉看向贾蔷,贾蔷摇头道:“先进去暖上半个时辰,让人给你煮一碗姜汤吃下驱驱寒再说。”
黛玉抿嘴一笑,香菱也乖巧道:“姑娘身子弱,才要多保重照顾呢。”
说着,上前搀扶起黛玉来。
黛玉:“……”
打跑了愈发淘气的香菱后,黛玉随贾蔷进屋,自然迎来一阵关心问候。
黛玉不愿多说甚么,就问贾蔷道:“那些官怎么说?”
平儿奇道:“还来了许多官儿么?”
凤姐儿冷笑道:“你这丫头又懂甚么?林姑丈是宰相,蔷儿是侯爷,这样的阵势,苏州的官儿哪里敢轻慢了?”
贾蔷笑道:“二婶婶倒是好见识。”说着,将苏州知府的话重复了遍,然后就见探春、湘云夸张的在一边干呕。
黛玉好笑道:“你们读的书里难道没见过这些?官字两张口,上一张口说谄媚阿谀奉承之言,下一张口说的是欺压弱小的凶狠鬼话。”
宝琴咯咯笑道:“林姐姐说的太狠了些,林相爷也是官哩!还有蔷哥哥……”
黛玉笑道:“小促狭鬼,我爹爹当然不一样。你蔷哥哥嘛……他更不算官了。”
不想没等姊妹们取笑她偏袒,就见一婆子进来通传道:“侯爷,前面传话进来,有一县官,在外面求见侯爷,说有比天大之事相告。”
……
皇城,凤藻宫。
偏殿东暖阁内,尹后看着尹家太夫人笑道:“娘怎么舍得进宫来了?这一年到头,除去国事娘就来了三回。一次是为了贾蔷求情,上次是为了子瑜的药,这次又是为了哪个?莫不是为了大哥?”
尹家太夫人摇头道:“为他做甚么?人若犯魔怔了,要么打疼他,让他疼的吃不住,自己明白过来。要么就冷淡处之,让他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都得了清静才能好好想清楚,明白过来。你大哥想升官想迷瞪了,你也别急,就劝着皇上,说甚么也不给他升官就好。时间长了,他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尹后笑道:“女儿就知道,母亲比大哥明白的多。”
尹家太夫人摇头道:“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不说他了。今儿我进宫来,是受人所托,来同皇后问桩姻缘婚事,可行不可行。”
尹后这回真是惊奇住了,道:“还有人能求得动母亲?”
尹家太夫人苦笑道:“浩哥儿媳妇娘家老太太上门,不过她也是受人所请,我也是才知道,当年乔家竟还受过赵国公府的救命大恩。这会儿求上门来,又只是讨个说法名堂,成不成皆可。原在犹豫中,后来想着燕子那丫头来家后,素来勤勉孝敬,总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