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悠着点!球攮的收起来!”
李暄低声呵斥了句后,自己却纵马上前。
今日贾蔷枪杀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大都统,九门提督,两代人为国戍边三十年的忠勤伯杨华,别说他先生是林如海,他老子是隆安帝都保不住他。
“杨伯爷,你手下怎么回事啊?冲杀到爷跟前来了!你怎么来了?不会就在旁边放风呢吧?”
李暄上前,对勒马在商卓等人跟前,身后兵马将其反包围的杨华说道。
杨华于马上一礼后,淡淡道:“王爷恕罪,下官奉军机处鈞旨,严惩都中一切不法恶事,无论涉及何人。下官方才正在坊间巡查,接到传报,有贼人于大宁坊间恶斗,惊扰百姓。巡捕营兵去捉拿,竟被恶贼杀伤。此等极恶大案下官若不出面,岂非渎职?”
贾蔷冷笑道:“杨华,你说话注意点。甚么恶贼?本侯麾下绣衣卫校尉密查谋逆大案,正与贼子厮杀,眼见就要擒获,结果险些被你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打杀!怎么,这幕后黑手终于露头了?”
杨华脸色黑沉,心里把贾蔷骂个半死,这个狗东西,实在会胡搅蛮缠。
只是贾蔷若只抬出五城兵马司的招牌,他还不会放在眼里,但绣衣卫……那可是天子亲军。
李暄回头看贾蔷,奇道:“刚才乱哄哄的,爷也没听真切了。这两人果真是绣衣卫的校尉?”
贾蔷对柳湘莲道:“你刚才没拿出你的腰牌给那群下黑手的看?”
柳湘莲从袖兜里拿出一块铜牌,掌在手中竖起,只见上刻“绣衣卫”三字,道:“侯爷,方才卑下已经说明身份,只是他们并不理,只一味的砍杀!”
柳湘莲身旁,岳之象垂着眼帘静静站着。
李暄悄悄对贾蔷竖起了根大拇指,眼神示意:还是你够骚!
贾蔷不理这球攮的,冷眼看向杨华,沉声道:“杨伯爷,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华不言,目光深沉的看向还被商卓等包围的部下。
其中一队正早已唬的面无人色,道:“大人,小的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杀绣衣卫啊!那是皇帝爷爷的亲军,杀了不就成了造反了?小的们都是京城人士,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们撞客了也不敢造这样的孽啊!大人,救命啊!小的们是真的接了传报,说是大宁坊有贼人恶斗才去拿人的!”
柳湘莲冷笑道:“那就奇了,先前贼人杀倪二哥时你们不在。贼人刚逃,他们前脚走你们后脚来,一见面话也不说就动手。这就是你们的道理?”
贾蔷摇头道:“这一队人,要带回去核查。商卓,派十人押送他们去诏狱。有敢逃的只管让他们逃,回镇抚司调缇骑以谋逆罪抄家。”
那伙子巡捕五营的人吓疯了,拼命向杨华磕头,大喊冤枉。
杨华脸色难看,他心里断定,柳湘莲和那倪二多半不是绣衣卫的校尉,就算是,先前也一定没有出具身份腰牌。
这会儿若让绣衣卫将一队兵马带走,那他在步军统领衙门才积累起的威望大失不提,这些部下被打入诏狱,谁知道会“招”出甚么骇人听闻要人命的供词?
因此,杨华断不容此事发生,因而沉声道:“此事绣衣卫有绣衣卫的说法,我步军统领衙门有步军统领衙门的说法,既然两方无法公断,就该请第三方来评断是非。还请宁侯秉着公正之心,将此二人连同能证身份的执照录档交出,这队人马本官也一并交出,由兰台御史、刑部和大理寺来公审,才合公道!”
贾蔷气急反笑道:“杨华,你脑子坏掉了?绣衣卫乃天子亲军,你让谁来审?你怎么不干脆自己来审,再一刀一个杀了?”
正说话间,岳之象沉声道:“侯爷,郎中来了!”
贾蔷回头看去,只见手下领来一白发苍苍的老郎中,唬的老头儿颤颤巍巍的。
贾蔷问道:“老人家别怕,我受伤的手下是绣衣卫校尉,天子亲军,拿逆贼所伤,劳你看看,能不能救醒……就当街救!”
倪二受伤被人围杀一事,他认为绝对不正常。
倪二跟着贾芸在西斜街会馆东路院做事,从未让他插手过私密事,连金沙帮的事倪二都不可能插手,所以对贾蔷而言,事无不可对人言之处。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甚么人,在背后算计他。
就在众目睽睽下,老郎中用几根银针,刺入倪二身上几处大穴,轻拈片刻后,倪二忽地大叫一声,睁开了眼。
老郎中同贾蔷道:“大老爷,病人昏迷原不算坏事,昏迷过去身子骨能很好的恢复。如今强行唤醒,虽没太大干碍,可许是要受不少罪,只那疼痛就难捱。”
贾蔷点点头道:“老人家稍后再走,一会儿再让他昏迷过去。”
老郎中:“……”
老郎中迟疑稍许,还未说话,就听倪二忽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痛哭。
贾蔷上前沉声问道:“倪二,你怎会在大宁坊被人围杀?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去那里做甚么?”
倪二痛哭不能言,缓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