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中听了有些心动,他到底也只是一个年轻人,岂无大志?
只是……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我如何能独自逃命……”
贾蔷气笑道:“你这义气的也忒迂了些,你这不要独自逃命,你这叫为琅琊王氏保留一脉不至于断绝。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思量,总要为你才两岁的儿子,和妻妾们着想罢。孟坚,拿得起放得下,当断则断百折不挠方为大丈夫!”
薛蟠也劝道:“孟坚,去罢。再让你们大房连累的你被抓起砍头流放,那才完犊子了!蔷哥儿说的对,也该为你儿子想想!我给你说,扬州那地儿自在的很,瘦西湖上的姐儿比京城强多啦!”
终究为人父母,王守中看了看薛蟠,又看向贾蔷,一咬牙道:“好,就听你们的!”
“那就尽快,今天下午拾掇拾掇,晚上就走。甚么都不必带,那边甚么都有,未免夜长梦多。”
贾蔷建议兵贵神速。
王守中本觉得太快了,不过想起贾蔷如今的身份,连他都这样说,就确实不敢多留了。
……
送走王守中,并派了两人协助他搬家去扬州后,薛蟠又跟着贾蔷回到了向南大厅。
贾蔷看着他奇道:“薛大哥还有事?”
薛蟠撇撇嘴,道:“就是没事做,才赖在你这里。蔷哥儿,你不会嫌我烦罢?”
贾蔷点点头,道:“嫌。你不是在准备亲事么?怎还会没事做?”
薛蟠哀嚎一声道:“那些哪里用得着我?我娘现在管我管的死死的,出门身边随时跟着七八个人,遇到点风吹草动就拖着我往家返,就怕再被人打的下不得床。罢罢,出门一遭还不够别扭的,干脆不出去了。蔷哥儿,后日要去夏家纳徵,你可别忘了。我娘把劳什子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棉絮……一堆东西都准备妥了。不过,嘿嘿嘿,还差二十匹云锦。”
见贾蔷看过来,薛蟠忙道:“我娘说了,按价买,真金白银给,绝不学史家那俩现眼货,就想着算计你!”
贾蔷笑道:“甚么话!你成亲要用些云锦,还要给我掏银子?你先回去,我出门还有些事,一会儿打发人取了云锦送到香儿胡同。后天一早,我就去你家,一道往夏家去纳徵。”
薛蟠闻言大喜,不过还是不急着走,道:“如今你府上只你一个,孤零零的,要不同我一道回家去?我妹妹在家!”
贾蔷抬脚作势去踹,笑骂道:“我真有事,薛大哥先家去,等我忙完得闲了再去。”
薛蟠闻言,嘎嘎怪笑着跑开了。
就是嘛,他那妹妹,神仙仙子也当得起,贾蔷又不是太监,就不信他不动心!
薛蟠走后,贾蔷婉拒了尤氏打发人来请吃午饭的好意,带上人往朱朝街而去。
……
丰安坊,尹家。
萱慈堂上。
贾蔷进门后,第一眼却看到李暄大咧咧的坐在那吃茶,瞥了一眼后,与高台软榻上满面笑容的尹家太夫人见礼罢,问李暄道:“王爷怎又来了?”
一直吊着眼觑视他的李暄闻言狠啐一口:“呸!这话合该爷来问你?你不好好办你的差事,怎又跑爷外祖母家来了?”
贾蔷呵呵笑道:“你管我!”
尹家二太太孙氏笑道:“都说你们两个要好,比亲兄弟还亲,谁想一见面就掐架?”
贾蔷笑道:“今儿来看看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小五哥如今在外面为车行奔波操持着,家里有甚么需要解决的,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可千万别客气。”
不等尹家太夫人和秦氏、孙氏开口,李暄就冷笑道:“有爷在,还用得着你?”
“五儿!”
尹家太夫人开口提醒道:“纵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说话也要有个分寸。”
李暄闻言登时诉苦道:“外祖母,你不知道这小子多奸诈!他可害苦我了!”
尹家太夫人“哟”了声,打量了他一番,又看看笑吟吟的贾蔷后,问道:“蔷儿是个好孩子,他怎会害你?”
李暄怨恼的横了贾蔷一眼后,道:“他给我挖了好大一个坑!内务府钱庄的事外祖母可曾听说过?”
尹家太夫人笑道:“还真听说了,浩哥儿媳妇她娘家,还有其他几家亲家,都打发人来问过这事,让我全都劝走了。这些物什,原不是寻常人家该思量的。怎么,可是找你的人太多?这是好事啊!”
秦氏也笑道:“如今这突然出来的内务府钱庄,竟比山东曲阜圣人显灵的故事还热闹些,也是奇了,蔷哥儿莫非真是财神转世?我也没见着甚么呢,听说只这么个说法,就被吵吵的到处都在说此事。”
李暄“不忿”贾蔷得了彩头,解释道:“大舅母,怎么能没影儿?外面一个个贼的比猴儿还精,没影儿的事,谁会掏银子?旁的不说,只说西山的煤窑这两天开始查封整治,往后只内务府能卖一点,也是有数的。凭这个,内务府钱庄就有底子。这样的好事,还能世代相传,和天家一道生发,外面岂能不急?算不得贾蔷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