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眼继续打量屋子内部。
屋子内部就更看不过眼。
既然是两个房子中间的间隙,就根本算不上规整,而是长方形的格局,横着勉强能放下一张床。
竖着倒还算深,不过显然原主穷,根本没有什么好摆的。
除了一张破旧的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两个粗糙的陶碗,一个碗里装着两个硬邦邦的馒头,一个碗里装着半碗凉水。
还有就是梳妆台了。
大概对委托人来说,美貌也是她最为看重的,所以逼仄的房间里,连厨房都没有,但却有一张破旧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放着几个显然用了很久,连外面的漆都掉了的脂粉盒子。
还有一小半颜色都有些发黑的不知道是口脂还是胭脂的东西。
梳妆台下面,还有一个小藤筐,筐子里有几件衣裳。
楚蕴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满是褶皱加污渍的衣服,嫌弃的拧了拧眉心。
再看了看筐里的衣服,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死鸭子,给件干净的衣服。”楚蕴淡淡的吩咐。
让她穿着委托人这身衣服出去?
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衣服这种常见的东西,粉鸭子还是有的。
当即拿出好几套,献宝似的递给楚蕴。
楚蕴选了一套上半身是姜黄色,下半身是深绿色的裙子穿上。
她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人在催就把换衣服的速度加快了。
换完衣服后,还重新梳了个头。
确定可以出门见人了,外面的人耐心也用光了。
啪啪啪的拍门声中,女人声音明显不耐烦了。
“你到底开不开门?”
“好啊,你个烂货,你不开是吧,我这就把你门给踹了。”
“砰”
“哗啦。”
女人话音刚落,面前的门板突然稀碎。
楚蕴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
“吵什么吵。”
“你.....你你。”
木板的灰尘扬在空中,有些呛人。
中年女人眼睛瞪的溜圆,捂着鼻子,似乎不敢相信楚蕴真把门给踹了。
“要踹就踹,一直敲敲敲,你烦不烦。”
女子清冷的呵斥声炸在耳朵里。
中年大婶深吸一口气,眉毛都竖起来了。
“傅晴雨,你长能耐了是吧你。”
“你以为门破了老娘会给你修吗?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的太美。”
楚蕴嘴角一勾,“我没有想让你修。”
这破地方压根就不能住人。
“反正这鬼地方我是不住了,正好我看你天天往这里跑,应该挺喜欢这里的,以后就让你给住吧。
既然是你住,修还是不修,就随你了。”
从有限的剧情里,还是能知道这女人的身份的。
她是个牙婆,靠买卖下人维持生计。
当初委托人落在她手里,原本以为得了个大便宜,以委托者的长相,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结果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不敢卖了。
但是她可是真金白银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虽然不敢卖,但是也舍不得放。
一直捏在手里。
后来知道太子公开表示厌恶她,连她的亲妹妹和家族都没有接济她的意思。
她才胆子大了点。
还是不敢把人卖出去,只让原主干一些绣活什么的。
原主是大家族出身,虽然以往多数时间都花在练武上面,但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和刺绣也没落下。
她绣的虽然比不上顶级绣娘,但也算的上中档。
从此以后,这五婶儿便每天得空就过来盯着她。
整整两年,她绣活儿卖的钱,早就抵消当初她从别人手里买下她的银子。
甚至多了两倍不止,不过原主的生活依然没有改善。
早晚两个硬邦邦的馒头,中午给点面条,衣服都是捡她不要的穿。
至于原主梳妆台上那些过期不知道多久的胭脂水粉,也是五婶不要了的。
或者就是她自己在人家胭脂铺子外面捡的别人用剩了、不要了的残次品。
真要说起来,原主算得上是被拐卖的,当初不知道谁趁着她伤重,把她卖给五婶。
按照当朝律令,没有亲族或者自己亲自签字画押的卖身契,都不作数。
原主只要去官府说明情况,五婶是没有理由拘着她的。
就算太子厌恶她,但是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视律法如无物。
可她并没有。
甚至也不怎么反抗。
除了知道太子要出门,要死要活奔过去见人,其他时候都听五婶的话。
这本身就有问题。
让自己过得好,是所有生灵的本能。
原主这样做,肯定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