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普通的穷苦百姓还真没有几个会怕甜的。
云萝收了月饼之后就没有再继续逗留,带上东西匆匆的与景玥告别,然后出了酒楼又出镇子,脚步飞快的往白水村赶回去。
景玥站在窗口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缓缓垂下了眼睑,薄唇紧抿,又是那个阴郁冷漠的景小王爷,半晌才转身出了酒楼。
他必须得回京城一趟了。
而云萝离开庆安镇之后,又在桥头村的大香樟树下追上了同样回村的云蔓和虎头。
“小萝,你咋买了这么多纸?”虎头探着脑袋往她背后瞧,那满当当的一篓子全是纸,把郑学渣的眼睛都看直了。
“给文彬练字。”
学渣虎头咽了咽口水,“文彬也太可怜了!这得写到啥时候啊?”
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村里到处都在谈论里正家的继祖考中秀才了,郑家二十多年没回来的那位姑婆带着孙子回乡考试,也考中了秀才,还是头名案首呢,就跟去年的李三郎一样。
这是全村的喜事,总觉得今年虽然遭了灾,但日子却也很有盼头。
前有大作坊建造在村里,等到作坊建成开工,总是要就近招人做工的,村里这么些人可都是现成的壮劳力啊!
而现在村里又多了个秀才相公,出去给儿女说亲都要有脸面许多呢。
那袁家小郎虽不是本村的,但也是咱白水村的外孙啊!
虎头凑到云萝耳边,悄悄的问了一句:“文杰大哥没考中?”
云萝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郑虎头就明白了,还在她身旁吸着鼻子嗅了嗅,然后摸摸下巴有些神思不属的说道:“一起去的三个人就他没考中,这得多没面子啊!枉他平时一副多有才华的模样,我上次还听见他说继祖哥只晓得死读书,这样是考不上秀才的呢。”
云蔓好奇的问道:“那考试不都考的书本上的东西?咋专心读书还会考不上秀才呢?”
虎头摇摇头,“这个我咋晓得?我又没考过。”
云蔓嗔了他一眼,又说:“也不晓得文杰和承表弟啥时候能到家。”
郑文杰和袁承都是十六岁,却都比云蔓小了几个月,不过听说袁承的上头还有两个姐姐,皆已经出嫁。
说到这里,虎头又往云萝身边凑了过来,“你给承表哥准备了啥贺礼?该不会就送他两沓纸吧?哎我说,小萝你身上藏了啥东西?咋这样香?”
其实两沓纸也得好几十文钱呢,村里送礼从来都是扯几尺布,拎几个鸡蛋,或者直接包上十几二十文钱,几十文钱的东西那绝对是上等的,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当然,这是说的邻里之间,若是亲戚,那就得看个亲疏远近了。
若是单从云萝和袁承来论,他们已经算是远亲了,但只要郑大福和郑七巧还活着,他们就是至亲。
看着虎头那围在身边垂涎欲滴的模样,云萝默默的分了他一个五仁馅的大月饼,顿时把郑虎头喜得眉开眼笑的,连着盒子一起捧到面前深深的嗅了两下,“太香了,这可比刚才吃的小月饼香多了,咋这样香呢?”
云蔓在旁边看得直捂脸,深觉得脸都被这亲弟弟给丢尽了。
虎头捧着五仁大月饼自个儿陶醉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云萝,“我也给你带了两个月饼,不是特别甜,你说不定就稀罕呢!”
云萝也算是跟他交换了月饼,然后在路口与他们分别,各自回家。
尚未踏入大门,她就感觉到了里头的气氛沉闷,明明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家,但却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见郑大福闷头搓草绳的沙沙声和郑丰年间或发出的唉声叹气。
所以当云萝踏进大门的时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郑丰年一眼就看到了她背后有小半截露在篓子外面的一刀刀纸,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皱着眉说道:“咋买了这许多纸?瞧着纸质可不大好,怕是连字都写不成形。”
读书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云萝说:“反正便宜,只要十文钱就能买一刀。”这么大的一刀,算起来比厕纸还要便宜,除了颜色不大好看和不好写字之外,用来做些别的其实是不错的,还纯天然不添加任何化学剂,而她用来那啥又不在意会不会晕墨。
郑丰年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可不能贪小便宜,我和你大哥是不会用这种纸来写字的,白白糟蹋了墨水。”
云萝的眼皮一撩,“本来也不是给你和大哥用的,大伯你们需要用纸的话,还是得自己去买。”
郑丰年一愣,随之迅速的涨红了脸。
他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家里只有他和他儿子要用到这些东西,一时间竟忘记了他们已经分家,而二房的那个侄儿也在悄悄的读书识字。
云萝淡定的从他身旁走过,而这个时候郑丰年才突然想到他其实还可以挽一下颜面,就对云萝说:“我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何时说要你的纸了?”
云萝停下脚步,转头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