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不慈,还想让后辈恭顺孝敬?我倒是觉得您应该好好的管一管老太太和小姑,好歹也出了两个读书人,若被人知道家里有这么个偏心刻薄还惦记别人家东西的母亲和祖母,也不知要被怎么笑话。小姑十五岁了,听说你们正打算要给她相亲?”
郑大福脸色铁青。
云萝说完之后就从他身边走过,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冷笑着说道:“大伯和大哥读书科考的银子,大伯娘他们在镇上吃用花费的钱,可大都是我爹和三叔他们用血汗换来的,是我们从嘴巴里一口一口省下来的!您的长子和大孙子有出息,考了秀才考举人,以后还要当官改换门庭,您的闺女是心肝宝贝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就可以不顾我们的死活了?”
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郑大福站在原地,脸色接连变化宛若调色盘。
许久,他用力的闭上眼睛狠吸了一口气,却止不住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的颤抖。
这话说出来,太扎心了!
他在这里心神难定,几步外的孙氏眼见着云萝离开,终于拍着大腿哭骂了起来:“遭瘟的小畜生啊,老天爷迟早落个雷下来劈了你……”
孙氏并没有因为云萝和张拂的关系而多分得了肉,这让她十分的心疼不甘,就仿佛是自家的猪肉被分了出去一般。
不过她虽不高兴,但村里的家家户户分了肉却都极高兴,一时间笼罩在白水村头顶的阴云的稍稍的消散了一点。
剩下的猪头下水大骨头则在里正家煮了两大锅,请了村里几个有名望和辈分高的人来,大吃一顿。
郑大福和郑丰年父子两人都在被邀请之列。
那边在吃肉,这边尽管得了好大的一块,但孙氏显然没有要让家里每个人都尝尝肉味的意思。
她亲自切了薄薄的几片,就着青菜煮了好大的一盆,然后在开饭前扒拉着菜盆往郑玉莲碗里夹了两片,又给两个儿子各夹了一片,然后是李氏和郑文浩都分了一片,最后,她自己的碗里埋进一片。
没了!
云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细想想,却又觉得这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毕竟,连大房的郑云兰和郑云丹都没有呢。
孙氏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吊着眼皮子从刘氏到吴氏,再从云萱到云梅,一个个的全瞪过去,“看啥看?一个个全是饿死鬼投胎的!”
郑丰收夹着薄薄的、几乎透明的那一小片肉,舔了下嘴唇,说:“娘,今儿不是刚得了那么大块肉吗?你怎么不多做点?天这么热,仔细别放坏了。”
孙氏顿时横过去一眼,“肉肉肉,一天天的就想着吃肉,怎么不把我的肉割了拿去吃了算了!总共就那么点,一顿吃了,你爹和你大哥不要吃啊?过两天你大哥他们回镇上,不得叫他们带上点啊?”
看着老娘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郑丰收心里没滋味极了,却还是说了一句:“我媳妇怀着双胎呢。”
昨儿还见了红,现在还躺床上起不来身。
“呸!就她娇贵,又是请大夫,又是要吃肉的!谁还没生过孩子?生到现在也不过生了两赔钱货,这种媳妇娶了来有啥用?”目光却虚虚的有点不敢往郑丰收身上放,只拿筷子在菜盆里用力翻搅了几下,说,“这么多油星子,还不够她吃的?”
“啪”一声,云萝将一碗米汤一口喝光,重重的放下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之后,伸手点了点孙氏和郑玉莲,又从李氏母女三人的身上划过,说:“都是赔钱货。”
孙氏的脸霎时铁青,郑玉莲也扔下了碗筷就要骂。
云萝却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手中的筷子一转,给身边几个小的都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快吃吧,要没有我师父,你们连油星子都没得吃!”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几人顿时脸色各异,分外精彩。
这天深夜,当几乎所有人都沉睡入梦的时候,河边的石滩地上却悄悄燃起了一个火堆,一只缺了口的铁锅架在火堆上,“咕噜噜”的冒着肉香味。
“三姐,好了吗?”伴随着说话声的,还有吞咽口水和肚子叫唤的声音,煞是响亮。
“快了!”云萝头都不抬,她也饿得很。
远处,有个黑影正蹑手蹑脚的往这边摸过来,手上晃悠悠的似乎还拎着一坨什么东西。
云萝最先发现他,眯起眼仔细的辨认着那人形,忽然喊了一声:“三叔。”
那黑影在原地静止了片刻,然后索性放开脚丫子小跑着奔了过来,“快快快,我带了老大的一块肉,一起煮了!”
云萝皱眉,“雉鸡和野猪肉一锅煮?窜味了!”
“瞎讲究!不都是肉?”郑丰收混不在意,说着便急急的跑到河边将那块肉随便一刷,回头“咕咚”一声扔进了锅里。
当第二天孙氏一早起来首先去检查昨日藏起来的那块野猪肉,却发现那肉不翼而飞的时候,自是又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戏。
郑丰谷牵着牛出去,悄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