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锦重新坐回床边,神色严肃的看着项心素:“说吧,你见过那套头面?还是你大哥给了谁?”
项心素有些茫然:“……”她向大哥要的?为什么向大哥要?
“你不说也能猜的差不多。”项心锦叹口气:“他房里的人?”也只能如此,是自己多话了,心素城府不够,还当着雪飞的面漏了出来,柳雪飞肯定猜到什么:“你呀你,刚才反应那么大干什么。”玄简身边有人,送个好东西也是他房中的事,宠爱些就宠爱些了,别乱了尊卑就没事,何况他是个有分寸的:“你说说你,唯恐不给你大哥添麻烦。”
项心素看着大姐,她想不明白。
项心锦悄声问:“给了谁?”她没听说过玄简宠谁,而且这两年娘没少因为日益院退回来的侍女头疼,难免有几分好奇,玄简也不像是会给通房野心的男人。
项心慈看着大姐神色温柔的脸:“项心慈……”
项心锦没听懂,什么意思?
项心素觉得自己也没说懂,只是重复她看到的事实:“几个月前,我和心艾在小七的梳妆台上见过……”那时候刚刚订婚,还像小透明一样的小七梳妆台上见到的。
项心锦茫然的看着小妹?
项心素突然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说出了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那天,我也被撞到了,我也坐在了地上,大哥看都没有看我,我不介意,因为我在外围,身边还有侍卫,但大哥要拉着我去那些断肢血水里找小七,姐,你知道吗,他拉着我进去,我哭着说不要,我求大哥,我不顾一切的求他,大哥根本不听——他拽着我……”
项心素瞳孔惊悚的睁大:“他拽着我走过那么多尸体,血流到我脚边,有点没有手脚,又的没有头……还没有死透的人……他们还会动,还会动啊!姐……”
项心素身体颤抖着:“我怕,我好怕啊……每天晚上,那些好像要爬起来抓住我的脚一样,姐,我害怕……”
项心锦抱紧她:“都过去了,不怕,都过去了。”项心锦抚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难怪她总不好,身体明明没有外伤,却一天比一天病的重。
“大哥要我给项七陪葬,他会让我给项七陪葬的……姐……”
“不会的,你不要乱想,不会的。”
“他会的!”项心素紧紧的抱着大姐,哭的痛苦、惊惧:“他为什么不疼我,我才是他的亲妹妹,我哭着求大哥,我都哭着求他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项心素说的语无伦次,头疼的边哭边叫!好像每一次他在梦里那么冷漠的看她!
项心锦急忙按住她的手:“大夫!快去找大夫!”
项心锦焦虑的守在床边,直到妹妹又平静的睡去,才疲惫的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床边,看着战战兢兢的小河。
小河突然跪在地上:“大小姐,是二小姐不让说,奴婢不敢多嘴……”
项心锦叹口气:“以后也不要向人提起。”亲兄妹,到底不太好。
“奴婢知道。”
项心锦轻轻拍着床上睡过去的妹妹,神色疑惑:只是……迁怒心素?还有那套头面,虽然不是奇珍但也是好东西,玄简为什么给了小七?
半年前?小七还没有订婚吧?这样的好东西说送就送?不符合玄简的性格,既然不是送的,那么是小七讨要的?
如果是后者,那到有可能,玄简不是小气的人,哪位妹妹开口要,一定会给了过去?而且小七是能开那个口气,历年重大节气了,只要小七出来过,都能从凝六堂听到一些不愉快的事。
项七绝对是想要什么就能开口的人,她想向玄简讨一样贵重的东西也极有可能。
可……元宵灯会的事,玄简确实迁怒了心素,可正常情况,不该是玄简批评完心素,心急火燎的为了妹妹去五房弥补,何况那是意外,心素要担的责任很小。
而且……如果心素说的是真的……
项心锦拍妹妹的手慢慢停下,玄简在个人情绪上倾向了小七,什么情况下会让玄简倾向小七?
项心锦的神色严肃下来,定然是两人更熟悉,甚至超过了与她们这些亲姐妹的相处!
项心锦脸色隐隐难看,项七私下见过玄简,尽然不顾项家祖上的规矩,与府上男眷来往甚密,项七私下肯定见过玄简不止一次,甚至有点事也会让玄简帮忙。
她那样的身份,不如意的事定然只多不少,能麻烦玄简的何止一件两件,玄简身为家中男丁,对自己的弟弟妹妹本就有偏向,她又是被家中‘关’着的,定然能帮就会帮。
久而久之,自然更为熟络,更何况项七多数时间,还是一位可爱又乖巧的好妹妹。
项心锦不是埋怨这一点,能帮到项七当然好,都是一家人,她也不想项七过的辛苦。
可自家兄弟,自己都不忍心事事劳烦他,不愿他过多操心家中之事,结果有人或许因为一针一线都可能向他诉苦,求他帮忙,时间长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还堂而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