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事,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在幼儿园里就成了好朋友。和她做好朋友的好处是在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何影,因为她在那些危险的时刻,总会像母鸡护雏一样,把何影向后一拉,恶狠狠地向那些男孩子冲了上去,然后鼻青脸肿,但仍是得意非凡地回来。奇怪的是,她妈妈从来不为这种事情教训她,反而总是很高兴地盯嘱她要把何影照顾好。
由于她从来都不给何影机会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何影只好默认了她的照顾。但和她做好朋友也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便是,她从不让何影受别人的欺负,但总是会让何影受她的欺负。
她喜欢把两天没洗的饭盒偷偷塞进何影的课桌里,然后很自然地拿何影的饭盒去吃饭,从而达到让他替她洗饭盒的目的。当时他们周四的下午没课,她便喜欢把他拉到江边,或是南湖边上挖泥巴,常常搞到日落了才回去,而且经常是在两位母亲的共同追捕下才落网。在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抢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说:
“其实我……嗯……我早就想走了,但影子他总是不干!”
由于挖泥时,她是指挥,何影是苦工,所以他的身上总是脏的,于是这也成了罪证,于是每个星期五的早上何影都会捂着屁股去上学,而她会一早就在路边等着他了,捂着嘴发笑。
然后她会很同情地,或者说是语带威胁地说:“影子,这次表现不错,下次继续,记住没?”
她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拉着何影四处瞎混,而何影当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把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用手弄得乱七八糟。她其实很反感别的孩子碰她,但何影是例外。
她也很好强,尤其是在何影的面前,她不准他跳的比她高,跑的比她快,乒乓球打的比她好,下楼梯时,她也总要抢在他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还是个小男孩的何影也愿意遵守这些并不存在的规则,
或许这是因为他只是偶尔不注意打破了一次,下场便很惨的缘故吧。
那是一次小考,有一道填空题应该填大于等于号,何影故意把等于号漏填了,就扣了半分,结果没想到她填了个小于等于,结果老师扣了她一分。就这样何影多了她半分。成绩出来后,她揪着他的红领巾,推到教室后面,斥问他凭什么比她多半分,全班的小孩大概都已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也没人来救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儿。
何影嗫嚅着说:“是老师给的,我怎么知道?”
“你填漏了一半,我错了一半,凭什么多扣我半分?”
小女孩凶狠狠的模样让何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是她的老妈,她一定会拿把水果刀冲进办公室把那半分要回来。于是何影只好买了包方便面做为赔偿,虽然那时候肯定没什么精神赔偿一说。
好在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多,她一向都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于是何影只好老老实实地做天下第二人了。
对面的四川打工夫妇削了个香瓜,很热情地递到何影面前,那个去看网友的小男孩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何影满脸堆笑地接了过来,连声道谢,十分香甜地吃了下去。那对夫妇笑着向他点点头,他也点点头,但由于没什么说的,于是他又开始回忆了。
如果说因为委委这个小女孩,何影只是挨了不少皮肉之苦,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总喜欢在吃过晚饭后,喊他出去玩。
而且通常不去什么好地方,一般是到千人碑去点蜡烛,或者是到小南湖去打手电筒。还记得有一次,两个人拉拉扯扯跑到湖边,委委用手电照着湖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漂浮物,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何影紧张兮兮地抓着她的衣服,说:“是什么呀?”
她悄悄地转过来,用手电从下往上照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一个苦孩子的水大胖。”
水大胖就是我们那儿所说的被淹死的人的尸体。
何影被手电筒映照下显得无比阴险的委委吓的落荒而逃,并且从此落下了怕水的毛病,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知道他还是个旱鸭子。
不过说实话,小时候,两个孩子真的是挺好挺好的朋友,家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他们都喜欢拿到学校,然后躲到学校前面那座阴森森的残破不堪的教堂里一起吃掉。
他们甚至还买了两只小鸡雏放到了教堂里的深草里,每天从家里抓些米来喂它们,这个工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可是正当两个小孩以为可以养个对鸡夫妻出来的时候,小鸡却不见了。为此她哭了好久,何影也陪她叹气了好久。她说以后再也不吃鸡肉了,小男孩便很仗义地响应她的号召。
说来也巧,当天晚上家里就吃鸡,何影咽下口水,刨了碗饭便在老妈惊异的眼光里冲了出去,到委委家去找她玩。
更巧的是他一进委委家,便又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烧鸡味,委委的妈妈一见是他,连忙拉了个凳子,喊着再吃点儿,他大义凛然地拒绝,然后就发现委委手里拿着个鸡腿,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何影有些骄傲地想,自己肯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