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笑眯眯的看着她,倒水泡茶,若无其事。
仿佛见到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自从上次她和夏蝶的生日晚宴过后,就再没见过。
自己和她,因为虞美人而认识,又和苏恒产生纠葛,平常交往中,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成年人“女友的闺蜜”和“闺蜜的男友”默认相处准则——不主动打电话,不主动发消息,朋友圈不点赞。
这姑娘并不婊。
所以即便楚尧觉得她的确很漂亮性感,偶尔会有那么一点小念想,但也基本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此刻。
面对楚尧“请坐”的姿态,苏酥没有坐,喘匀呼吸,她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楚尧。
有点凶。
不过,也透露出挣扎。
人从来都是复杂的,在理智和感性中反复权衡思量。
详细梳理下整件事情的流程……
如果苏恒不是自己亲哥哥,苏酥自己都会觉得,楚尧表现的,无懈可击。
不管是反击,还是风度,都无懈可击。
就是她自己最欣赏的那种为人处世的风格——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要命。
这样的男人,当真是很有……格调。
只是……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这格调……很要命。
“瞪我干什么?坐嘛,我再次重申一遍,你哥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但凡有那么大能量,早就不在这儿了。”
楚尧站起身来,再次做了个伸手邀请的手势,很情真意切的说道。
这话……
苏酥眼神微微一滞。
本来坚定不疑的信念,不可避免生出几分怀疑。
真不是他?
默默叹了口气,犹豫一下,她还是落座,想了想,轻声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着急了,主要是,除了你,也没其他人了。”
她姿态适当放低几分,却很坦诚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即便这件事真是楚尧做的,那么到现在这个地步,楚尧也不会有任何补救的手段。
那可是irs!
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楚尧点点头,帮她倒了杯茶:“心情可以理解,但事情还是要搞清楚,以及确定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人救出来。”
“虽然我很讨厌你哥这个人,但华夏人的事,凭什么让美国佬插一脚?”
此时此刻楚尧表现出来的,是完全站在她的立场考虑问题。
这话,既有理智上的决策建议,也有情感上的认同,还巧妙引入了国家和民族的认同,用来增加说服力。
这话,苏酥再次微微动摇几分。
就很……
无言以对。
装的?
不至于吧?
装这么像?
有必要吗?
“对了,你哥,到底为什么……逃税啊?”
楚尧貌似关心的问道。
其实自己很清楚。
说白了,还是洗钱。
苏恒本身生意的性质,就是掮客,居中联络信息、资金、人脉,然后左右逢源,大发其财。
之前他有个上不了台面的资金盘,国内一个盘子,国外一个盘子,相当于地下钱庄,用来规避外汇监管。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藏的都很深。
国内这边钱到手,国外那边,马上安排实时转账。
这种灰色生意,手续费是主要收入。
汇率波动和人手是全部成本。
但如果在国外额外交税的话,那成本可就高了不止一筹,甚至无法解释交易缘由,所以不得不偷税漏税。
“我也不知道,我哥的生意,一般都不会和我说,我也不想掺和,家里都没人知道。”
“他那些狐朋狗友,倒是可能有人知道,但我打了一圈电话,现在一个个都在装死。”
苏酥抿了口茶,叹着气说道。
很正常。
树倒猢狲散。
这也是她心情悲愤的原因之一。
虽然也清楚,这就是社会现实,但真发生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意难平。
也会觉得荒谬。
——真出事了,“朋友们”都避之不及,表示出关心和上心的,反而是楚尧这个“敌人”。
此刻。
听到她的话,楚尧心中微微一动。
喝了口茶,顺势给她杯子添满。
“你哥的事情,我是没什么办法的,不过,我倒是有个思路,提供给你参考一下。”
“遇到问题,如果自己不好处理,那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问题,变成别人的问题。”
“你哥不管做什么,肯定都会有合伙人,你可以诈一诈,让他们去负责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