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的山坡上长着一片不小的臭檀林子,夏至未过,闷热的天气在几场大雨后虽然有些好转,林子中的树木大多也都还是一副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更别说有花儿开放,唯独这里,红堆雪砌,吴萸开得倔强。
先前那地方在两人的打斗之下结界早已被破坏,寒摇刀的声势浩大,即便在十多里外也战斗的波动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姜宁一个北人,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来到苗人的地盘上,可不想引人注目,在有人过来之前,就已然带着那一大帮子人远远的绕开,把那些依旧昏睡着的人统统丢在了这里。
“你这迷药不赖嘛,我带着他们来回颠簸了这么久,一个一个还是睡得死沉死沉,”姜宁瞥了眼被暖心树藤缠成了个粽子的安允,随口道:“还有吗?有的话送我点儿呗!”
少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打定主意沉默到底。
安允不回答,姜宁也不在意,他不过是觉得有些闷,打发一下时间罢了,少年身上根本就没有装东西的地方,若有迷药,也定然是藏在那药箱之中,姜宁如果真的想要,早就去那药箱里头翻找了。
事实上,他连那迷药的解药都没有去找。
寒摇嘛,就让她先睡着,既然安允真实的实力远远强于躺在地上的那帮人,那么找他做帮手,显然要比求那个笨兮兮的小姑娘靠谱些。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说服安允帮助自己打听赤菀的下落。
安允不说话,姜宁也便不再理他,微微一笑,转而朝着另一边,被单独安放在一块平整大石头上寒摇走去。
被结结实实绑在一边的少年,原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此刻却有些坐不住,死命挣扎想要脱出树藤的束缚,可那琉璃树藤的坚韧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无论他如何挣扎,那树藤都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姜宁一屁股坐在了少女的旁边,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少女光洁漂亮的脸蛋儿,一边却分神注意着安允那边的情况。
虽是同龄人,但那少年的心思阅历显然差了姜宁许多,这边他还什么手段都没使呢,那边少年热锅蚂蚁一般的焦急神情就出卖了他。
姜宁的嘴角勾起,心道:“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尽管姜宁几乎是背对着少年,但是灵影之下,安允这边的情况一目了然。
少年本来是倚靠在另一块大石头上,方才胡乱的挣扎之中从那石头边上滚落了下来,真元虽然没有被封禁,但是在那琉璃树藤的缠绕之下他却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此刻只能尽量伸长了脖子,去瞄石头那边的情况。
姜宁故作为难的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哎呀,这打赌虽然打赢了,你却睡着不醒来,那
小子又不肯给我解药,我只好用自己的办法叫醒你了!”
躺在地上的少年一阵无语,心道:“你他娘什么时候同我要过解药?怎的就说我不肯给你?”
不过那安允见到姜宁并没有对寒摇做什么逾矩的非礼之事,也就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保持沉默。当姜宁有意无意的回头朝着少年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少年就故作冷漠的别过头去。
姜宁脸上憋笑,好在那少年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正脸,接着装模作样的道:“幸亏哥哥我粗通一些医理,你等着,我这就来给你做一份解药!”
踏空而起,身形在那臭檀花海之中来回游弋,落下来的时候,姜宁的怀中就多出了一一大把新鲜的吴萸。
姜宁故意朗声道:“我记得,医术上好像有记载,说着臭檀花性温味甘,是归于脾胃二经,煎汤内服,大约是有催吐催泄的功效。弄些给你喝,试试看能不能把方才吃下去的迷药也给吐出来。”
被绑在地上的少年,使劲儿的憋着笑,把脑袋扭到了另一边。
他自己就是大夫,对于臭檀的功效再清楚不过。
这臭檀的性味归经,姜宁先前所说的并没有错,但是第一,臭檀是果实入药,那些花煎了汤,喝下去,根本就是什么效果都不会有,第二,臭檀的功效乃是治疗呕吐,食欲不振和腹泻,根本就与姜宁所言的催吐催泄南辕北辙。
摇了摇怀中的那一大把能够喂饱一头牛的臭檀花,姜宁嘿嘿笑道:“那迷药药性强,我这臭檀就给你多煎些,保准你把大前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姜宁说到做到,跑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抱了一个能装下大活人的四脚石锅,石锅里头一早就添好了水,姜宁果真就把那一大把臭檀花丢在了里面,在那四脚石锅下头烧起了火,神情专注的煎起了药来。
这还不够,不一会儿的时间,姜宁就在那臭檀林子和那山坡的另一面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每一次回来,都会带些个蜈蚣,蟾蜍,还有些色彩斑斓,不知其名的花花草草,一并丢入那石锅之中煎熬,时不时的,还煞有介事的显摆一下自己对于这些花草药理的高深见识。
少年起初还是一副毫不在意,随便你怎么折腾的架势,可是等到姜宁把那些把那些乱七八糟药草的其中一株丢入到石锅之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