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身后还有师部首长注视着自己的铁拳团官兵们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面前的难题。
所有单位,不分兵种,方向不同,任务相同。
其实拉练计划没有明确规定到达时间。
抛开种种主观因素,最好的选择莫过于就地休息静候天明,在良好的视野中进行急行军,效率绝对比摸黑走山路高很多,意外出现的概率更会大大降低。
然而,这铁打的营盘从诞生之日就被刻意营造出一种信念——演习,就是实战;实战,就要争分夺秒。
这种信念并不能用简单的荣誉感或者胜负欲来概括,因为从战争学的角度来讲,当战势胶着的时候,任何一方援军的出现都会大概率导致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
而用最朴实无华的话讲,就是早到一分钟,就能多一分胜算,少几人牺牲。
在萧辰若干年的从军经历当中,他接受的往往是这种最为朴实的教训。
胜利的天平什么的,太过于虚无缥缈,远不及身边同甘共苦活生生的战友的生命来的鲜活。
离开演练场后不过半个多小时,前路就开始变得陌生。
老黑带着一班主动担任侦查分队,自行向前散开搜索前进。即使是老黑,上次急行军走这条路已经是几年前。那时候他们作为参照物的标志点,随着时间流逝有些早已消失,有些被其他建筑取代。
经验在此时起到的唯一作用,便是辅助判断方向。
作为连长,萧辰远远跟在队伍后方,借助敏锐的听觉和稀薄的天光关注着前方所有官兵。
急行军不是竞速跑,即使松散,也要保证一定的队形。
然而一个连队分成好几股前进,萧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人掉队。这样的担心也并非杞人忧天,过去不少夜间急行军的队伍都出现过这种情况。
小心翼翼地走过两个小时,天色依旧黑暗,根据手头的地图标记,队伍已然距离最为轻松的公路路段不过数公里。
萧辰准备让队伍停下来进行短暂的休息,同时提前补充能量的时间。根据拉练计划中通报的情况,天亮后气象状况并不乐观,行军途中不排除降水可能,持续时间至少两小时。
天亮前队伍到达七号公路是必然的,但这个季节降水必定伴随大风,通报中虽然不曾写明,但萧辰的经验却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防备。
铁拳团的防区,这个季节平均气温零上8c,降水时伴随风力五到六级,最高可达七到八级。
风雨带来的行走困难是必然的,但如果在此之前官兵们热量补充不及时,只怕很难全建制快速到达终点。
部队的规矩,所有集体项目,都是从最前一名出发开始,最后一名到达结束。落下任何一个,急行军这一项神枪手四连都是零分。
师部教导大队的教员固然是对每个人打分,但在高昱麟那里,只对各连打分。
“依次向前传话,十分钟后就地组织休息,各班班长清点人数。”
萧辰阔步追到最后一名战士身边,低声向他吩咐,随后将同样的话传给其他几股分队最后一名。
少顷窸窸窣窣向前的队伍忽然止住摸索的势头,队形有如压缩的弹簧一般逐渐缩小,最终形成一个外紧内松的圈子。
看着这支连队并没有因为长时间行军的疲惫丧失应有的警惕,跟在队伍后方的教员暗暗点头,口中咬着手电筒在手头本子上默默记录了几笔。
“按班级顺序轮流休息,一并把早饭吃了。时间十五分钟,开始。”
围拢的圈子里只有萧辰低沉的声音,夹杂在暗夜中嘈杂的风声中一闪即逝。没有照明,没有过度的动作,所有人都保持着最轻微的动作和声音。
掏出压缩干粮就着淡盐水轻轻咬一口,萧辰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处临时选择的休息地,如果在战时绝对不是什么理想场所。不说右前方有个山坡能够将火力全覆盖到这片扇形区域至少五百米,单正前方的路,如果预设一处雷场,至少能拦自己半小时。
想到这里存在的风险,萧辰并没有立刻组织全连转移。
休息时间就十五分钟,这么一折腾绝对没了。
更何况,老黑早就带着人手在那处山坡侦查过了。
没让官兵们折腾,但萧辰依旧习惯性地考虑着在这里出现突发情况时自己的应对办法。
与此同时,站在神枪手四连不远处看着这些官兵吃喝的教员嘴角忽然扯起诡异的笑容:
“神枪手四连注意,山坡后步兵,右前方150米,应敌。”
为了制造气氛,这位教员还刻意打出一发空包弹,骤然出现的爆鸣声和火光让神枪手四连正在就餐的官兵恨不得口吐芬芳好好慰问一番这可恶的教员。
但忽然出现的敌情却让他们连张嘴的时间都没有。
“三班,四班,六班,左前方十五米沟渠中分散掩蔽后立刻火力侦查。七班,九班,从右后方迂回,攻击敌人侧翼。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