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弯弯的:“姐姐客气了。”
我笑了笑:“是我叨扰了才对。”
我的笑容很轻很淡,仿佛这一刻的云淡风轻一般,韩若诗对我再三言谢,我跟她客气了几句,便转身往回走了。
回到凉亭的时候,离儿正窝在裴元修怀里,嘴上吃得到处都是糖粉,一看见我回来,立刻高兴的朝我猛招手:“娘!娘!快来,阿爹说还要带我们过去玩呢。”
我微笑着走了过去,裴元修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我。
我以为他要问,为什么我跟韩若诗走了那么久,我们说了什么,可他一句话都没问,只小心的把离儿抱起来,柔声对我道:“去那边看看吧,你还不知道,其实那边有好风景。”
“好啊。”
。
这座府邸实在如韩若诗所言,大得出奇,也的确有好的景致,我们逛了一天都没能看完,倒是把我累得够呛,晚上回来梳洗一番之后,也顾不上跟离儿再玩闹,上‘床’倒头便睡。
只是在梦境里,还是看到这座巨大的府邸,周围的围墙高耸,内里的景致如画,仿佛一个美好的盆栽。
因为晚上睡得很好,早上起得就很早,离儿还睡着,我自己轻轻的起身,稍事洗漱了一番,穿上一条长裙便自己出了‘门’。
江南的‘春’天,是最美的,晨曦微‘露’,温润的空气中慢是草木芬芳,一路走来,能看到竹叶尖上凝结的‘露’水,映照着人身上的衣裳,‘色’彩斑斓。
我站在青石路上,伸出手,指尖在竹叶尖上一点,一滴‘露’水便落到了我的指尖上。
才刚感觉到‘露’水的凉意,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暖的声音:“小心着凉。”
清晨,园中的‘侍’从都还没有开始行动,但这个声音传来,我却一点都不奇怪,只平静的回过头,就看到裴元修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径上,竹林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雾气,他一袭白衣仿佛云雾凝结而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悠然仙气。
我微笑着道:“公子,起这么早。”
“不起早一点,怎么看得到你这么不听话。”
他一边说,一边微笑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伸手握着我的手。
指尖的冰凉很快便在他温热的掌心里消散了。
我看着在他的手里,显得越发白皙纤细的我的手,淡淡的说道:“公子,其实你不必这么小心周到。”
说完,我轻轻的用力要将手‘抽’回来。
他像是听出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眼角微微的弯着:“我明白你的意思。韩子桐,我已经放她出来了。”
“多谢公子。”
“你不必谢我。要谢,也应该是别人来谢你。”
他这么说,倒让我有些脸红。说到底,韩子桐还算是江夏的半个主人,而我在这里,真的是客中,这样喧宾夺主让我有些尴尬,尤其我的手还没有‘抽’出来,在这样犹存凉意的清晨,他的掌心给人一种火辣辣的错觉。
“说到底,这是个误会。韩子桐小姐为人有些冲动,并不是个坏人,我倒觉得她敢作敢为,是个难得的‘女’中丈夫。”
裴元修低头看着我:“你对别人,永远比对自己更宽容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假宽容而已。若她真的伤害到了我,这些话我当然也没有那么容易说出口,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肯为别人付出一切,她就还有余地可挽回。”
“我不管宽容也好,余地也罢,”裴元修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只是要告诉她,和跟她有一样心思的人,我的底线在哪里。”
我的心微微一颤。
他的,底线……
我依稀还记得,当年黄天霸曾经跟我说起过,在朝堂之上有两个人他看不透,一个是裴元修,一个是裴元灏,他看不清裴元修,因为这个人原本就是个谜团,即使和他这样接近了,其实我也和黄天霸一样,看不透他;而裴元灏,黄天霸说过,他看不到他的底线,因为他没有底线。
可现在,裴元修却告诉我,他的底线在哪里。
我已经呆住了,才发现他将我的手越发握得紧,急忙想要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来,却感觉他的指尖用了一下力气,并没有把我‘弄’痛,但这一回,我表示了不要,他却固执的没有放手。
那平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些年来,经历了这么多,我什么都不怕,也没有什么是人做不到的。但是——那天晚上,如果我晚了一步才来,会发生什么,我却不敢去想。”
“……”
“青婴,你在别人的心里,我会祝福,你在别人的手里,我会把你救出来。”
“……”
“但如果你被人伤害,如果你——我不敢去想那个结果。”
“……”
他的掌心越来越热,几乎发烫,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这是第一次,他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力量,其实并不如他平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