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心急。”
“……嗯。”
“我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虽然我心里急着想见孩子,可身子也的确不允许,只能点点头,又说道:“你快一点回来啊。”
“嗯。”
他点点头,又帮我盖好被子,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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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走,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鼻尖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温和而干净,好像一双最温柔的手,环抱着我。
我蜷缩在这样的气息里,原本应该是宁静而幸福的时刻,可我却始终安静不下来。
那个人的出现,就像是一场突然惊醒的噩梦,醒来却发现,噩梦成了真,而更让我恐惧的是,他并不像每一次最深的噩梦中那样对我,他甚至没有生气,没有暴怒,也没有我最害怕的——对刘三儿不利。
可越是这样,我越害怕。
他不是一个手软的人,至少对我而言,可他现在这样,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还没有落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带来灭顶之灾。
我不安的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里那种不安让我再也没办法躺下去,便慢慢的下了‘床’,手脚无力,穿衣服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自己收拾干净,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扶着墙慢慢的走出去,推开了‘门’。
大‘门’一开,立刻,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
外面的天‘色’显得很‘阴’沉,头顶上厚厚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天空,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往人心里吹。
我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便退了回来想要关‘门’。
可就在这时,风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声,一辆马车正朝着我的家驶来,正是那一夜送我和刘三儿回来的马车。
我一看,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而那辆马车就停在了外面,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是裴元灏身边的长随,他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毕恭毕敬的道:“夫人。”
我只觉得站都站不稳了,扶着‘门’框,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主人请夫人过去。”
我一听,顿时心里沉了一下,一阵更加凛冽的寒风吹来,我好像有些承受不住的,指甲扎在‘门’板上都有些疼了:“他,他要干什么?”
这人淡淡道:“主人说,请夫人过去叙旧。”
叙旧?
听到这两个字,就像风中有针一样,扎得人心里都疼了起来,我咬了咬下‘唇’,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要等我相公回来,你走吧。”
说完,我便退回去准备关‘门’。
可就在我刚刚要关‘门’的时候,那个人开口道:“既然夫人不去,那在下只能去请刘公子了。”
我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一下子抬起头:“你说什么?!”
“主人吩咐的,如果夫人不去的话,在下就去请刘公子过府。”
我抓着‘门’的手近乎痉挛的颤抖着,关节挣得发白,好像下一刻指头都会断掉,那长随淡漠的面孔好像被这样冰冷的温度冻僵了一样,没有丝毫起伏的抬起头看着我,往旁边退了一步,道:“夫人,请吧。”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终于慢慢的放开了大‘门’,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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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越发的急了。
坐在马车里,我就好像一个失去了牵引的幽灵,不知道下一刻,会被风吹到哪里,只是那刺骨的温度扎进了心里,就算蜷缩在角落,用力的抱着膝盖,也阻挡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我被人扶着下了车,慢慢的走进了那座大宅。
是曾经来过的,可也许因为没有那一夜殷红的灯笼,没有刘三儿温热的手牵着,我只觉得这里很冷,带着那个人身上冷硬的气息,包围着这个府邸,当我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就像走进了一个冰窖。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长发随意的系在脑后,显出了几分闲适,甚至慵懒的气息来。他坐在大厅中央的圆桌旁,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进来了,而是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尖正轻轻的转动着一样东西。
屋子里烛火摇曳,照在他的指尖上,反‘射’出几乎刺目的金光。
我的脚步顿时一滞。
那是——兰‘花’扣。
他之前送给我,被我遗落,要送给离儿,却又被离儿拒绝的那颗黄金铸成的兰‘花’扣。
他正出神的看着那小小的扣子,连我已经走到了‘门’口都没有发现。大厅里很安静,好像因为他在,连风都吹不进去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盏烛火,此刻竟似也凝固了一般,烛光照着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陷入了‘阴’影当中,却给人一种近乎温柔的错觉,尤其是他看着那颗兰‘花’扣的目光,更像是温柔如水。
可我却只觉得冷。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