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193年),五月五日。
成都城南,一片肃杀。
两万余名东州兵与八千余名广汉郡和蜀郡的郡兵屯驻于成都南部两山之上,与成都城互为犄角。
任宪手执马鞭,驱策着座下的战马,带领着数名将校登上了一处地势颇高的土山。
从这处土山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东州兵的布局,这里正是设下中军的最好位置。
任宪出身世家,熟读兵书,只可惜蜀地多年以来皆是太平,罕有动荡,他一身所学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
当初平定马相、赵祗带领的益州黄巾军,任宪当时就在军中出谋划策,对于战阵并不陌生。
任歧和贾龙两人起兵,家族不愿意太过于冒险,于是禁止任宪参与其中,这样是为什么任宪没有清算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任氏再也拦不住任宪。
东州兵的猖狂,终于是点燃一众蜀地豪强世家的怒火。
随着任宪带领的大军节节取胜,蜀地那些慎重的豪强世家也是不在作壁上观。
这个时候正是下注的最后时机,谁再作壁上观,无疑于是将自己排除在以后的权力核心范围之类。
成都之战,刘焉亲临战阵,坐镇成都。
刘焉麾下所有的重要将校,除去庞羲统领八千东州兵在绵竹附近戒备之外,其余所有人都云集于成都城之中。
刘焉麾下共有八将,其分别是:庞羲、吴懿、吴班、刘璝、泠苞、邓贤、雷铜、吴兰。
庞羲是东州士的领袖,吴懿则和吴班是族兄弟,其余众人也是刘焉麾下的亲从将校。
此战除去庞羲之外,其余七将皆是抵达成都,足已见刘焉有如何的重视这一场大战。
此战,益州军共计两万八千人,分驻于成都东西两山和成都城中。
西山有东州兵八千人,由吴懿统领,邓贤为副。
东山有东州兵八千人,由吴班统领,吴兰为副。
刘焉领余下东州兵四千人,两郡兵八千人,合计一万二千人镇守成都城,刘璝、泠苞、雷铜三将领兵策应,布下了军阵,严正以待。
此时已经是五月五日,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健为郡、巴郡南部、牂柯郡三郡之地已经被以任宪为首的一众蜀地豪强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呈包围之势围住了广汉郡和蜀郡。
南部的郡国兵刘焉不敢调动,毕竟这一次蜀地本土豪强世家引起骚动实在是有些恐怖,如果此时将南部本来就不太多的郡国兵调走,只怕是这些还算稳定更多郡国都会失控。
而且这些郡国的郡国兵战力也是稀疏平常,让他们来援实在是弊大于利。
与刘焉正好的相对的,正是以任宪为首的一众蜀地豪强所带领的南军。
之所以称之为南军,一是因为牂柯郡、健为郡两地的地理位置在于益州的南方,还有一点便是因为任宪的请求得到了南庭肯定。
如今南庭之中,三公分别为太尉皇甫嵩、司徒王允、司空张喜。
任宪所上的表文呈递到南庭之中,犹如一石激起了千层之浪。
益州失去联系多年,当初刘宠掌权之时,数次派遣使者前往交州和益州皆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但是如今时隔多年,益州竟然主动传信。
任宪将刘焉在益州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并且添油加醋,刘焉妄图称帝的事情也被其禀报了上去。
改置州牧、谋取益州、进攻汉中,隔断道路,一切的一切都在佐证着任宪所说的皆是事实。
再加上之前荆州牧刘表也确实有上书,言说刘焉有称帝之心,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有图谋不轨之意。
刘宠听从荀彧和郭嘉的建议,抓住了任宪上书的这一机会,认为这是一个插足益州最好的机会。
一旦占据益州,那么荆州的压力将会失去大半,有了益州的加入,他们将会有一个更为稳固的后方,也有了一个可以威胁到关中的地方。
占据汉中,便可以兵出关中、凉州,袭扰黄巾军的腹地,这是一个遏止黄巾军扩张与发展的最好地方。
刘宠在庭议之时侃侃而谈,将荀彧和郭嘉告诉他的话在朝堂之上一一阐述了出来,汉庭一众官员被其说服,皇甫嵩和王允两人也是认同了刘宠的看法。
荀彧和郭嘉两人所提出的建议,经过了深思熟虑,经过了多次的推演,自然是天衣无缝。
于是汉庭很快拿定了方案,将刘焉定位居心叵测之辈,定为叛逆,与之前对待益州刺史郤俭一样。
封任宪为建威将军,益州刺史,命其逮捕刘焉,整饬吏治,重新掌控益州。
不过这个时候,汉庭正陷入和魏庭的大战之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支援益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刘表占据荆州数年的时间,麾下称得上是兵强马壮,但是黄巾军占据了武关,南阳郡和襄阳必须要屯驻相当一部分的军兵,用来防止黄巾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