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之战,以曹操惨败落下了帷幕。
济北县鲍信的弟弟鲍韬死于战阵之中,资助曹操于陈留起兵卫兹也死在了战阵之上。
鲍信身被五创,但终究是杀出了重围,曹操中箭受伤,死里逃生,曹纯、曹洪最后也杀出了重围。
夏侯渊、夏侯惇两人也是遍体鳞伤,只得百骑而归。
荥阳之战,董卓军大获全胜,斩杀联军共计数以万计,缴获的旌旗甲仗不计其数。
曹操一路收拢溃兵,等到返回酸枣的时候,聚集在他麾下的军将一共只有四千余人。
“我等始兴大义,乃是为国除贼,今日董卓就在洛阳,就在八关之中!”
“使勃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我等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huàn,yuán]、太谷,全制其险,使公路将军率南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
“皆高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兵以义动,持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
没有人理会曹操慷慨激昂的言语,没有人附和曹操的计划。
曹操的心彻底的变得冰冷了下来,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缓步走出大帐。
关东联军已经是貌合神离,无可救药。
他们口中说着仁义道德,说着大义,说着气节,但是他们的眼里实则只有利益。
无论是长安的天子,还是陈都的天子,都被他们视若无物。
“兄长……”
曹洪等人站在帐外,相互扶持着,看着从帐之中走出来的曹操。
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势,每一个人都是满身的血污。
曹操紧握着双拳,环视着站在身前的众人,他的目光坚定非常。
他是曹操,他是曹孟德,他绝对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我们去扬州,继续募兵……”
……
“曹操败了……”
陈都的皇宫之中,刘协听着王越的禀报,不由的有些低沉。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但是他还是希望曹操能赢。
现在刘协的居所,正是陈王刘宠昔日的王宫改建而成,刘协入住之后,这里也变成了皇宫。
也无愧刘协叫刘宠一声皇叔,刘宠对于刘协这个天子保持着尊重,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从未将刘协当作孩童来对待。
刘宠辅汉大将军的名号也被刘协晋升成了骠骑将军,这是王越的提议。
袁绍自号为车骑将军,声威实在是太过于盛大,现在刘协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刘宠,刘宠虽然是陈王,但是官职却并不高。
辅汉大将军听起来声名显赫却是远远不如袁绍的车骑将军,所以才要被加为骠骑将军。
关东联军表面顺从,却是在酸枣、怀县徘徊不前,筑高垒而不战,日日酒宴作乐。
这是潜伏在暗中的绣衣使者上禀的关于酸枣的情报。
现在的绣衣使者已经彻底潜伏于暗处,不再显于明面。
王越如今虽然顶着绣衣使者指挥使的名头,但实际上对外宣称却是羽林卫的羽林中郎将。
刘协没有再立绣衣使者,他现在还记得绣衣使者被废除的那一天,那些世家的嘴脸。
刘协虽然年幼,但是他知道如今关东联军都是世家起身,失去了绣衣使者这把利刃,失去了为他遮风挡雨的蹇硕。
从今往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靠着蹇硕最后留给他的班底发展,绝对不能焦躁。
卢植死了,没有人有足够的威望压制那些骄兵悍将。
那一场宫变,刘协知道内情,蹇硕在扶持他登基之后,一点一点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那些骄兵悍将,那些世家豪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立绣衣使者。
如今的王越决计挡不住他们,就算加上刘宠也不行,新招募的羽林卫只有一千多人,而刘宠麾下的部曲也不过万人。
他空有一个天子的名号,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支持他。
百官在长安,世家各怀鬼胎,如今整个陈都朝廷只有十数位官员。
太尉刘虞还在幽州,太尉是遥封的太尉。
刘协也不知道该怎么维持朝廷,现在朝廷的威仪,还是刘宠上下打理,才有了一点朝廷的意味。
如今还算是服从他的人实际上并不多。
陈王刘宠算一个,豫州牧孔伷(zhou)算一个,孙坚也算一个,而除了三人以外,其余的诸侯却是只派遣了一次使者朝见,便再也没有了后续的消息。
袁术表面谦恭,但实际上却是暗怀鬼胎。
对于曹操、袁绍、袁术这些参与了宫变的人,刘协本能的不想信任。
但如今孔伷的身体情况却是每况愈下,已经是病重难医,若是只剩下刘宠一人必定是独木难支,为今之计必须要拉拢孙坚……
“孙坚已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