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晕倒,原本肃穆庄重的朝会顿时乱成一团,再也没有人听魏霸说些什么,丞相府的人一拥而至,将诸葛亮围在中央,大呼小叫。
刘禅也从御座上蹦了起来,分开众人,跑到诸葛亮面前,连声叫道:“相父,相父……”喊了两声,又突然醒悟过来,大吼道:“太医,太医死哪儿去了?”
正往人群里挤的董允一听,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刘禅气得大骂:“你笨死算了。”说着,一手抄起诸葛亮的手臂,弯下腰,将诸葛亮背起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传太医,传太医啊……”
魏霸捧着奏疏,看着受惊的兔子一般的刘禅,目瞪口呆。
这货原来这么敏捷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没等他回过神来,魏延一个箭步窜到他的跟前,一手揪着他的衣袖,一手挥起拳头,圆睁双目,怒不可遏。魏霸一看大事不好,不等老爹抓实,转身就跑。
“站住!”魏延迈开大步,紧追不舍。
魏霸抱头鼠窜,豕突狼奔。
关键时刻,大将军李严拦住了魏延,笑容可掬的说道:“文长,这里是朝堂,要教子,可以回家教去。在朝堂上殴打同僚,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魏延不耐烦的推开李严:“让开,我打死这个竖子。”
李严不让,依然满面春风:“那文长是怕重新议功。不能再任车骑将军而恼羞成怒吗?”
魏延一听,勃然大怒,伸手从腰间扯下印绶,砸进李严的怀里,大喝道:“我魏延岂是恋栈之人?大将军太小看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想不明白,子玉何过之有,让你如此愤怒?”
“何过之有?”魏延冷笑道:“他才多大的年纪,敢对丞相无礼……”
“文长!”李严打断了魏延的话,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首先。孔明现在不是丞相。其次,子玉的奏疏针对的是丞相府,而不是孔明本人。你一句话犯了两个错误,如果再不改正。我要请御史轰你出去了。”
魏延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他被李严接连顶了几句。却无言以对,士气大少,气呼呼的扭头就走。拂袖而去。
李严环顾四周,大殿上乱成一团,皇帝背着晕倒的诸葛亮跑了,丞相府的大员跟着走了,魏延走了,肇事者魏霸也不知去向,连马谡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他满心的欢喜,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未免有些郁闷。
李严摇了摇头,宣布散朝,这才赶去后宫见驾。他倒不是关心诸葛亮的身体,只是想看看诸葛亮受的打击究竟有多重。
他一路走,一边笑,每个毛孔都在笑。不过,当他一只脚踏进温凉殿大门,看到魏霸和刘禅对面而坐,而不久之前刚刚吐血晕倒的诸葛亮正坐在魏霸对面的时候,他的笑容顿时不翼而飞。
这是怎么回事?
李严想抽身而走已经迟了,只得硬着头皮,在三人的目光中走上殿,向刘禅行礼。刘禅的脸色不太自然,有些发白。他又向诸葛亮行礼,诸葛亮的脸色苍白,有些疲倦。他最后看向魏霸,魏霸有些窘,有些无奈,投向李严的目光中有求助的意思。
丞相晕倒,皇帝落跑,老爹要饱以老拳,威风八面的魏霸也只能落荒而逃。直到老爹被李严拦住,气呼呼的走了,众臣也纷纷散去,他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本想着此时回家免不了一顿呲,不如去江边的战舰上躲两声,不料还没走出宫门,就被人拦住了。
皇帝陛下有请。
诸葛亮召他,他可不去,皇帝陛下有诏,他却不能不从。等他到了温凉殿,看到诸葛亮的时候,这才知道今天的事儿还没完。
他当时的心情就和李严现在一模一样,所以特别能理解李严。
李严一看就明白了,魏霸和他一样,又被诸葛亮套住了。想想也是,就当时那个情况,如果他不晕倒,天知道魏霸还会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晕倒,至少可以打断魏霸的节奏。
这孔明,装得还真像啊。
李严一边腹诽,一边上前拱了拱手,一脸的关切:“丞相……醒得真快啊。”
“大将军,我现在不是丞相。”诸葛亮声音嘶哑的打断了李严的寒喧,直截了当的说道:“正准备派人去请大将军,大将军就来了。正好,一起坐下商量一下。”
李严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转身又笑眯眯的看着刘禅:“陛下最近身体强健,着实可喜可贺。”
刘禅茫然的看着李严,不知道李严究竟想说什么。
“陛下能将丞相背起来,一路飞奔,足可见气力不小。”李严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身体乃万事之本,有一个好身体,可比什么都强啊。丞相,哦,不,左车骑将军,你说是不是?”
诸葛亮一脸淡然,眼皮耷拉着,仿佛没听到。
魏霸强忍着笑,他知道李严想干什么,插科打诨,胡搅蛮缠,就是不想好好说话,不想跟着诸葛亮预定的节奏走。这和他的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用意如出一辙。他心领神会,立刻起